愣了下,慌忙道:“不要胡说!” “明明就是这样!那女人小门小户的高攀上我们家,仗着我哥喜欢,就不把公婆小姑放在眼里!临到头来自己没福生不出儿子,脚一蹬死在产床上,从那之后就隔三差五出来作祟!”傅想容柳眉倒竖,越说越气:“这次我一定要请和尚道士来作法,非把她打得魂飞魄散不可!” 老夫人慌着哄女儿:“你先忍忍,府上正办大事,过后要做什么法事不由得你做……”一边又着急令人:“把这几个丫头拉出去!在这哭得我心烦!” 谢云充满兴致地打量对面傅文杰忽青忽白的脸色,待欣赏够了才微微侧过头:“陈大公子。” 陈海平现在对谢云的主动搭话感觉十分纠结,但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哎,龙姑娘?” 谢云笑吟吟问:“小……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陈大公子。这傅大小姐口中说的女鬼,难道是少庄主的陪床丫头不成?” ——他说“陪床丫头”这四字无比自然顺溜,旁边单超不禁眉梢微挑,瞥了他一眼。 “姑娘冰雪聪明,猜对了一半。”陈海平叹了口气,怅然道:“论理我不该对姑母家的事情说三道四,但傅表妹说的不是什么陪床丫头……而是当年锻剑庄少夫人,表兄明媒正娶的原配表嫂,一年前因为难产而去世了。” 谢云做出一个恰如其分的关切表情,礼貌地抬了抬手指,示意他继续八下去。 原来锻剑庄少庄主傅文杰少年时练功走火入魔,伤了双腿,从此不良于行,在门当户对的武林世家里就很难说亲了。老庄主当年还在,做主替他聘了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虽然家里是没什么基业,但人却花容月貌温柔贤淑,和傅文杰感情也十分好,过门一年后竟怀了身孕。 这本来是喜事,但几个大夫诊过脉后都说怀的是女胎,老夫人就很不高兴了。 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父母大多觉得自己家孩子全天下最好,老夫人也一样,认为自己儿子配个公主也不差的。这个儿媳妇出身寒微,偏又有几分才气,已经让婆婆不太满意了;更兼儿子儿媳的感情还很好,儿子几次因为她磋磨儿媳的事情而出言维护,在老夫人看来,这跟从小宠大的儿子被另一个女人拐走了没什么两样。 得知儿媳怀了女胎后,老夫人不满的情绪日益加重,婆媳之间好生闹过了几次风波。正当这家宅不宁的时候,不知哪个大夫跟老夫人进献了一个方子,说是能女翻男——若定期服用到生产,则女胎可以转成男胎,生下来的必定是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 老夫人见之大喜,立刻叫人去煎给儿媳服用。傅文杰虽觉得此方不靠谱,但这时家里已经闹得势同水火,要是真生了男孩,以后婆媳矛盾肯定能顺理成章地全部解决;于是他指望着以后的平静日子,也就默许了这“女翻男”方子的存在。 谁知锻剑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天生的性别岂是人力能轻易改变的?少夫人喝了这转胎药足足几个月,一朝分娩,果然难产,挣扎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勉强生下来个似男似女的畸形儿,落地哭了两声就没气了。 而少夫人自己,也在生产过后力竭血崩,芳魂一缕悠悠去,再也没下来产床。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添丁喜事就这么变成了白事,少庄主妻子尽失,也就鳏夫至今了。 · 出了闹鬼这么一档子事,再加上关于七星龙渊的线索已断,锻剑庄也不好待了,翌日清晨单超谢云两人便来向老夫人和傅文杰告辞离开。 此时堂下除了陈海平外还分别坐着崆峒、青城、华山等名门大派的十数个代表弟子,而堂上傅文杰和老夫人分坐左右,谢云隔着面纱欣赏了会儿,只见两人脸色都非常憔悴,看得出昨晚闹过那一场后也没心思休息了。 单超将来意简单说明,并没提闹鬼,只说还要替龙姑娘寻亲,不好在此处久待。傅文杰听了倒十分惋惜:“大师宅心仁厚,傅某十分佩服。只是大师与龙姑娘不妨再暂住一段时间——锻剑庄虽然不算什么,好歹一点江湖影响力还是有的;等下月的武林大会办完后再抽出精力人手来,慢慢帮龙姑娘打探消息,岂不是方便很多?” 单超瞥向谢云,略一迟疑。 谢云只微笑不语。他今天一袭黑袍,领口与袖口处露出白缎衬里,竟分不出那如雪的丝缎和脖颈、手腕哪个更洁白,虽然没有露面,但大厅中不少血气方刚的武林弟子早已偷觑过了好多眼。 “况且还有另一个原因,大师有所不知。” 傅文杰叹了口气,说:“此次武林大会除了选出新任盟主外,还有件重要大事,便是号召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