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了,他还会像以前几世一样去投奔别人。 沉歌这样想着,又回过头来,凭着感觉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找去。这个方向不对,就换一个方向找。 她找了足足一个时辰,嗓子都喊哑了,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脚下的枯草上,似乎有一些血迹。 沉歌的心一下揪紧了。 “鹿鸣,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出事了?”沉歌慌张地喊道。 她仔细循着血迹走了一些距离,终于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沉歌,我在这里。” “鹿鸣!”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嘴角的血渍更是叫她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是谁打伤的你?”沉歌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似乎很疼的样子,她不敢伸手碰他,“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打伤你吗?” 他武功这么高,当初他一个人杀得十八个铁骑精卫片甲不留,如今怎么会被人伤得这样厉害? “是师父,”鹿鸣忽然开口说,“这世上,唯一能打伤我的,只有师父。也唯有他打我,我不能还手……” “陆尧?”沉歌惊讶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打伤了你?” 沉歌刚问完,忽然想到这几日鹿鸣的异常,心中立即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你师父,他是敌军那边的人?” 鹿鸣低下了头:“嗯。” “所以你去打探军情的时候,就遇到他了。”沉歌说,“难怪你会在那边待那么长的时间,难怪你还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鹿鸣颓废地坐着,冷风吹起他额前凌乱的头发,沉歌看到他眸光黯淡,显然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无措的。 “他伤到你哪里了?”沉歌不懂医术,从外表看来他身上也没有伤口,可越是这样,沉歌越是担心,“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我的武功,”鹿鸣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轻声道,“废掉了……” 沉歌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被这句话炸地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她才缓过神来,她努力将眼泪忍住,用力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来,说:“没事的,没有武功也没事的。以前是你保护我们,现在换我们来保护你。走,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去找世子……” 沉歌抬起他的胳膊,想架着他站起来。 鹿鸣闷哼了一声。 他很疼,他浑身都很疼。 沉歌动作一顿:“你是不是很疼?我是不是不能碰你?” “我没事,我们回去……”鹿鸣咬牙忍受着痛苦,由着沉歌扶着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沉歌一只手将他的手臂拉过来环住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努力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 “你忍着点,等我们回去就好了,你一定要忍着点……”沉歌走得每一步,都十分困难。 她力气太小了,她很后悔当初鹿鸣说要教她功夫,她害怕吃苦没有学。如今鹿鸣伤成这个样子,他们走得摇摇欲坠,连着摔了好几个跤。 手磕破了,腿磕破了,脸也磕破了。 鹿鸣瞧着他们每次摔倒时,沉歌都垫在他的下面,她摔得浑身是伤,叫鹿鸣看着很是心:“沉歌,你回去喊人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不,我不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他的师父又折回来要杀他怎么办?“我力气小,我们慢些走,我们每走几步歇一歇便好……” 鹿鸣抬起手来,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土:“摔疼了吧?” “不疼,”沉歌摇摇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没能忍住,落下来一颗,“你比我疼,我知道……” 鹿鸣刮去她脸上的泪珠:“别哭,我不疼,真的不疼……” “嗯。”沉歌咬了咬嘴唇,将眼泪憋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鹿鸣现在心里一定很伤心,她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泪,“我们继续走。” 她扶着鹿鸣,走走停停,那军营好像在很远的地方,鹿鸣越来越虚弱,身子越来越沉,沉歌的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快要虚脱了。 好在军营里的萧翎羽很快发现沉歌喝鹿鸣都不见了,立即带人四处搜找,终于有发现了他们。 “世子,”沉歌看到萧翎羽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鹿鸣他……” 此时鹿鸣因为身上的痛实在剧烈,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 萧翎羽立即让人将鹿鸣背起来,赶紧送去军营。 “你怎么样?”萧翎羽看到沉歌满头的大汗和满身的擦伤淤青,心疼得不行。 沉歌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这点小伤:“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到了而已,可鹿鸣他伤得很厉害。” “我们回去再说。”萧翎羽扶着她,“能自己走吗?” “能。” “说‘不能’。” “……不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