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抱一下子,就一下子!你瞧,我抱得可稳可好了,绝对不会让他不舒服,更不会摔着他。”唐筠瑶压低声音恳求道。 阮氏还想说,王氏到底心疼孙女,忙打圆场:“如此也好,让她再抱会儿,将来抱自己的孩子也能更熟练。” 婆母发了话,阮氏自然不会说什么,唯有不放心地纠正了女儿抱娃的姿势,在她耳边叮嘱了又叮嘱。 唐松年倚在门处,唇畔含笑地望着屋内这三名最重要的女子,不经意间,视线落在一脸温柔地望着小侄儿的唐筠瑶身上,额头忽地一痛,恍恍惚惚间,脑子里似乎飞快地闪过什么画面,教他一时抓不着,却又让他心口都不知不觉地揪紧。 唐筠瑶没有注意到他,怀里抱着软绵绵奶香奶香的小小婴孩,心里美得很,无论阮氏说什么都乖巧地应下,还遵着她的指导换了个姿势,以让怀里的小侄儿躺得更舒服些。 “这孩子是个好性子。”王氏微眯着双眸望着小曾孙良久,这才笑着夸了句。 “可不是,比他爹爹省心多了。”阮氏难掩得意地回了句。 “这倒是,瞧着比哥哥也要聪明。”唐筠瑶不甘落后地接了话。 祖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襁褓里的小婴孩,越说越欢喜,直到小小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当下吓得毫无哄孩子经验的唐筠瑶僵住了。 “娘,祖母,他、他怎的哭了?”她一动也不敢动,结结巴巴地问。 阮氏笑着把小家伙接了过去:“想来是饿了。” 唐筠瑶这才松口气,只要不是因为她抱得不舒服才哭的就好,一时又巴巴地跟在阮氏身后进了次间。 唐松年揉了揉额角,稍稍缓解了那阵莫名奇妙的痛楚,可神情依然有几分茫然,连心口也像是被东西压着一般,沉甸甸的难受。 这种没来由的难受感觉,似乎在几个月前也曾出现过…… 他皱着眉,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数月前的那个梦境,梦中的那个自己被浓浓的悲怆压逼的感觉仿佛也跟着而来,让他下意识地按在心口位置。 “爹,你怎么了?”唐筠瑶担忧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眸,便望入一双充满关切和担心的眼眸。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若无其事地回答:“无事,就是觉得这屋里闷得慌。” “方才祖母怕风太大,小侄儿会受凉,让我把窗掩上,我开了就好。”唐筠瑶一边把半掩着的窗推开,一边解释道。 “不过,爹,你也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年轻了,也别总顾着忙这忙那的,适当也要放松放松,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总不能年轻时被人取笑身子骨弱,到老了还要被人这般取笑吧?”她碎碎念起来。 唐松年一脸无奈。 得,年轻时当兵被人嫌弃身子骨弱,这已经是他一辈子抹不掉的黑点了,同僚好友也好,家里的小兔崽子也罢,不时就拿这个出来说两句。 “我跟你说,你若是再这般不爱惜身子,废寝忘食地忙这个那个……” “好了好了,爹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怎这般哆嗦,就跟你娘一个样!”唐松年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唐筠瑶一脸古怪地望着他,慢吞吞地道:“方才娘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就跟你爹一个样’。” 难不成天底下的爹娘都爱用这句话的么?她纳闷地挠了挠脸蛋。 唐松年哑然失笑。 唐筠瑶虽然舍不得软绵绵的小侄儿,不过也不好久留,遂准备打道回府。 恰好此时送走了最后一名宾客的唐淮周喝得满身酒气地回来,看到她便打着酒嗝问:“要回去了?” 唐筠瑶嫌弃地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离我远点,臭死了!” 唐淮周却愈发故意往她身边凑:“哪里臭了哪里臭了?明明一点儿都不臭,都是酒香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