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唐松年回来,她便瞅准机会去问他关于唐淮耀之事,进了书房便见唐淮周也在。 唐松年自是清楚一双儿女的来意,难得地不待他们开口便主动道:“淮耀之事你们不必担心,信王伤势并不重,他活着,淮耀自然便有生机。” “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二哥此番叫破信王的无耻,纵然信王名声受损,可焉知不会连累到唐府女眷,尤其是宝丫,若是无辜遭累……”唐淮周忧心仲仲。 “无妨,信王自然会替咱们掩饰住。”唐松年浑不在意地道。 唐淮周一愣,还没有想明白,便听唐筠瑶笑道:“爹爹所言甚是,信王比咱们更怕落实二哥那番话。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想法子往大伯父丢官不忿一事上引。” 毕竟因为自己秉公罢免了唐柏年才引来唐淮耀的报复,比那个真正的原因更拿得上台面。 唐松年捊须表示赞同。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唐淮耀的刺杀动机,又能挽回信王的几分名声,至少颜面上会更过得去。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二哥大概会有什么样的判决?”唐筠瑶问。 唐松年叹了口气:“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流放。这孩子到底鲁莽了些,众目睽睽之下,哪怕人没有被杀死,律法也不会轻饶。” 而因为他与唐淮耀的关系,朝中有不少眼睛都在盯着他,他也并不适宜干涉太多。 唐淮周兄妹二人对望一眼,均沉默了下来。 唐淮耀刺杀信王不成反被活抓之事自然很快便传到了唐柏年耳中,气得唐柏年大骂‘逆子’,更嚷嚷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要将他除族,免得被这不肖子给拖累了。 可李氏却是难得硬气地和他吵了起来,只道他若是敢将儿子除族,她便将他这些年做的那些见不得光之事捅出去。 反正她的三个孩子,长子和女儿都毁了,若是仅剩的这一个也被毁,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那豁出一切的狠厉落入唐柏年眼中,倒真的让他生了几分惧意来。 到底不敢真的把李氏逼狠了,他只能虚张声势地骂骂咧咧一阵,这才愤愤地去了不久前才纳进门的小妾屋里。 一直到他离开,李氏才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捂着脸无声哭泣。 她的三个孩子全都毁了,全都毁了…… 唐柏年虽然不敢当真断绝父子关系,可陈广节就不一样了,听闻唐淮耀刺杀信王不成被官府抓了之后,生怕自己家被唐家连累,二话不说便逼着陈兆勇休妻。 休妻这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这当真是个好主意。把唐筠瑜休了,不管是她早前打伤信王,还是唐淮耀刺杀信王,都与他们陈家毫无瓜葛。 可陈兆勇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打骂都不肯同意,愈发气得他火冒三丈。 “逆子,你是想让咱们全家给唐家陪葬不成?!” 陈兆勇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你不肯休是吧?好,那便滚,我再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再是陈家的人!”陈广节勃然大怒。 正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从窗边经过的小妾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信王自受伤后便一直留在王府养伤,受了伤不能行房,众王府姬妾也得以松口气。 信王妃手中佛珠飞速转动着,口中念念有词,对前来挑衅的唐筠柔视若无睹。 唐筠柔气结,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虽然她已经实际掌握了信王府后宅,可名分上却始终还是庶妃。 她怨毒地望了信王妃一眼。 难怪殿下如此厌恶她。在外,娘家不但对殿下毫无助力,反而还成为殿下的拖累;在内,她既尽不了王妃的责任,也侍候不好殿下。 明明是个离不得药的病殃子,可偏偏一直占着王妃之位不肯死去。 “快到殿下服药的时辰了,我不像王妃这般清闲,殿下那里一刻也离不得人,这便告辞了。”她讨了个没趣,也不愿再留下对着眼前这张病容,得意地扔下这番话才离开。 “她的兄弟行刺信王,信王明明早前还迁怒到她身上的,这几日不但不怒了,反而又再度宠上,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秋萍百思不得其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