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这般单纯。 且从她出现之后,陛下就开始变得偏激冲动起来。力排众议选拔官员,屡次驳回各部奏章,同太后争持生隙……种种举动,都与以往低调优柔的唐平章有所异常。 此时楚歌抵住他的脖子,也根本没有用力,只要他稍加挣脱,就能马上逃开。 对方分明是故意在做样子,项信先就故意不做声响,想看她之后要如何应对。 “陛下!” 楚歌先哭了出来。 “陛下早问过我,是何来历,我却只说了一半。楚歌出身卑贱,自幼与父母离散,至今不知双亲身在何处。本该早早饿死街头,幸得老爷夫人垂怜,将我领回府中。他二人不弃我出身,待我如亲女,赐我楚姓,教我识字,是真真品性高洁之人。克己奉公,德厚流光,是楚歌的在世恩人。” 唐平章:“你是说你歌坊的……” “不!”楚歌大声打断道,“是前江南道观察使,楚使君!他一家满门……如今满门皆亡。我侥幸逃出,被卖入了歌坊,才苟活至今日。如今楚家,恐怕只剩我一人。我残喘度日,就是为有一天,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不想,有朝一日,竟真遇上了陛下。不知该说是,上天垂爱?” 唐平章倒吸一口凉气。 楚家覆灭已经是他上位之前的事了。当时他不过是个无人关心的落魄皇子,并不了解天下形势,不知道这位观察使是什么人,有什么地位什么职权,是犯何罪而死。 在他登基之后,所有的案情都被按下,无人提及,更无人为之伸冤,所以他并不知晓发生过什么。 楚歌激动起来,手中的发簪也握得紧了一些:“当初冤我楚家的人,就是老爷亲自提拔上来的,项刺史。就是他父亲!” 项信先瞳孔放大,快速反驳道:“这不可能!” 楚歌说:“怎么不可能?你尽可以回去问你父亲!叫他扪心自问,当初都做了些什么!” 项信先浑身僵硬,再不复之前的淡定:“你胡说!” 唐平章嘴唇张了张,不知该如何评判,只能道:“你莫要做傻事。无论如何,此事都与项寺丞无关!” “我知道……我也知道……” 楚歌手臂渐渐脱力软下,几要泣不成声。 “陛下,当初我不敢言明,是怕叫陛下误会,以为我是别有所图。也怕叫陛下知晓我的身份,就会论罪于我。敢有欺瞒,自知重罪,唯对陛下有愧,日夜难安。可如今我不怕了,这命是老爷救我的,能还与他,也是应该。亏欠陛下的,只能等楚歌来世再报。我眼见仇人之子站在面前,却不该罔视……” 她说着高高举起发簪,却不是朝着项信先刺下,而是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闭着眼睛,决心赴死。 唐平章吓得神魂聚散,叫道:“楚歌!” 项信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摔到地上。 那根发簪终于摔远而去。 唐平章又用脚踢了一把,匆忙过去把她扶起。 楚歌摇着头道:“我这般……这般无用之人,总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欺瞒了陛下。陛下一定厌恶我了吧?” “朕勿需你来揣测朕的心意!”唐平章说,“朕就明白地告诉你,不是!” 楚歌反手抓着他的手臂,犹如抓着落水时的支撑。 “我骗了您陛下,纵然未有恶意,依旧欺骗了您。若太后知晓我的来历与作为,定然不会允我留在您的身边。那楚歌了无生趣,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楚歌看着他的眼睛,恳求说:“陛下,请您给我留个最后的体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