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且放心,不过是陛下娘娘喜欢那屏风,想留我在宫里住上一晚罢了。”我轻轻开口。 却是母亲猛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竟还有这等好物件?” “本也是过为华贵之物,非我们能留的。”我轻声回答母亲的话。 却是母亲神色有几分复杂,低声道:“韵儿,此事你合该跟父亲母亲说过了,由父亲母亲来送才是。” 我微微蹙了眉,细细想来,如今同母亲之间总也有芥蒂,每每她说些话,总也要下意识的怀疑她的用心。 我干脆板了脸,低声道:“母亲今日也瞧见了,那齐渊的身份绝不简单,你们跟着趟浑水,不若女儿直接将事情甩了去。将来旁人只会念是我一个小姑娘家不懂事,父亲同母亲最多便是个管教不严的,女儿思来想去,如此做法,总是更周全几分的。” 母亲被我的神色和言语震得微微一愣,却也说不出旁的话。王嬷嬷更是瞪大了眼睛,在一旁添嘴道:“呵,二小姐是翅膀硬了,如今更是舌灿莲花,这么大的事情不向父亲母亲上报,如今竟还要夫人谢谢你不成?” 听了王嬷嬷这话,母亲的神色明显更差了几分。我蹙了眉,并未言语,伸手喝了口茶。 湘儿轻轻给我添上,瞥了一眼王嬷嬷,低声道:“王嬷嬷向来是个知情识礼的人,却是奴婢不知王嬷嬷方才说的那些个话是何用意,即便是要打要骂,也是该回家再说的,如今这席间可容不得闹腾。” 母亲的神色瞬时缓了几分,我心中暗暗有几分心酸,我向来知道母亲是个耳根子软的,却是没想到会如此没主意。便是想怨她牢狱中那般指着我骂,竟也怨不起来了,毕竟她是这般没主意啊。 席上皇贵妃已经耍够了风头,早已离开了去,皇后娘娘坐在那处,正是怡然自得。 不消片刻,菜品便已齐全。娘娘一声,众人皆欢笑着开始动筷了。我瞧着面前精致的菜品,我却颇有几分食不下咽之感。 本想着早些接触了皇后娘娘,便能早些知晓其意图,亦能做对应之法,将同李墨寒的亲事彻底杜绝了去。可今日当真是变数诸多啊。 头一件便是这屏风之事,本来送屏风之时,我便差人给娘娘递了信,想着不必声张,只悄悄地半了便好。却是齐渊今日的动作,直接强行将我推到前头,还借着那一双屏风,暗示陛下和皇后娘娘,他欲娶我。 其二,则是件大事。上一世,陛下便是此时开始缠绵病榻,时常无法早朝。如此反反复复拖了许久,却是药石无医,终于在二十八年(此时是二十七年)春日里头彻底一病不起。 却是我今日瞧着陛下,并非缠绵病榻之颜。且父亲的早朝日日上着,从未听说过免朝一事,更无皇后从旁协助之说。 此事有蹊跷,水大约深得很。 其三,上一世,那齐渊便只是安安生生的做他的商人,虽是与朝廷有几分瓜葛,却也只是与钱财相关罢了。况且即便是他心中对元煜和元炀有所偏向,却也是从来两边皆不得罪的。如今又是给皇后娘娘送贺礼,又是当着陛下和皇后的面,在众人跟前将我暴露出来,便是不打算安生了,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清楚。 当真是可恶。 我微微蹙了眉,上一世皇后娘娘此时早已代替陛下上过几次朝了,为了挟制李家,逼迫他们交出兵权,才将李墨寒调回京中任职。如今陛下日日上朝,皇后娘娘不曾手握权柄,如此推测,那李墨寒也许还并未回京。 如此大事我竟疏忽了去,回去了定要叫珍儿好好问上一问。 午宴过后,便是娘娘带着众夫人到襄礼阁看戏去了,襄礼阁周围有些屋舍,可供宾客歇息的。在襄礼阁附近歇息了不过片刻,却是未时刚过,各家的小姐便被领了去太初宫里头。 太初宫乃是皇族子弟读书修习的地方,来时便免了丫鬟婆子们跟着,只叫姑娘们进去。徐宝儿瞬时立在我一旁,眼神亲昵的看着我。 去时路上,我一路瞧着,并不见玉灵,且同往的姑娘们皆是差不多到了及笄的年龄,便隐约懂了。 这太初宫极大,一入得宫门,正中便是个巨大的水潭,墨绿的潭水中间有山景飞瀑,好不恢弘气派。潭中红鱼灵动,见了人便成簇的,时不时还躲在荷下嬉戏。 宫中的刘嬷嬷一路领着我们上了桥,在一旁轻声解释道:“众位世家姑娘,老奴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刘嬷嬷,各位小姐进入的,是太极宫,这宫里头分四殿,元章殿、承武殿、玉览殿和柔仪殿。” “向东去,乃是元章殿,是为读书习字之用;西侧的是柔仪殿,则是宫中贵女子修舞艺之所;绕过这山景儿,后头的便是玉览殿,教授琴、棋、以及画;玉览殿后头的则是承武殿,乃是骑射武艺之所。” “众位姑娘可先入元章殿自寻了位置坐下,稍候片刻。” 送了嬷嬷走,一群姑娘皆是忍不住了,便叽叽喳喳的入了元章殿。我心头顿时有几分不祥的预感,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