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霖洲一见朱赢就头疼,真心不想接这案子,但告状之人有二三十之多,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得派人来知会朱赢一声。 鸢尾去过龙台府一次,本来一回生二回熟,朱赢还想派她去来着,但这种吵架斗嘴的事是凌霄最爱干的,这次又没什么外线任务要去执行,凌霄强烈要求去龙台府大堂体验人生。 朱赢答应了。 第二天,龙台府大堂,鉴于苦主人数太多,虞霖洲下令只准三人上堂,而朱赢这边就一个凌霄。 对方请了个讼师,控诉朱赢利用王世子妃的身份与涪江罔象岛水匪里外勾结建立漕帮,逼着新城附近的船只全都挂靠漕帮名下,没有挂靠漕帮的船只便会为罔象岛水匪所劫,名为建立船帮,实则想通过非正常手段控制新城水运,拉拉杂杂说了近一炷香时间。 轮到被告方发言时,凌霄只用了一句话反击:“没证据你说个屁!” 讼师涨红着脸,请求虞霖洲让证人上堂。 证人是个瘦小的女子,穿着粗布衣裳,蓬头垢面皮肤黝黑,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大约上堂前曾有人教过她该怎样做,她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向虞霖洲行了礼,鸡爪似的手滑出磨毛了边的袖子,手背上一条长长的疤痕。 凌霄眉头一皱,眼睛紧盯着那头也不敢抬的瘦小女子。 “下跪何人?”虞霖洲问。 “奴、奴婢二花……” “二花?”凌霄惊诧地重复。 地上跪着的女子吓了一跳,抬起脸畏缩地看了凌霄一眼,见凌霄锦缎着身珠翠满头,倒像是富家小姐的模样,便不敢乱看,又低下头去。 “二花,关于罔象岛水匪……”虞霖洲话刚说了一半,凌霄忽然冲到二花身边,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那穷苦狼狈的女子,颤声问:“二花,是大旻永州三余府金花郡小桃源乡柳池岗张家村的二花吗?” 二花抬起一张尖瘦的小脸,迷茫而困惑地看着凌霄,弱弱道:“你、你怎么知道?” “二花,你不记得我了么?”凌霄在二花身边跪了下来,流着眼泪抓着她的手道:“我是你姐姐。” 二花惊得往后一跌,愣了半晌方喃喃道:“你是大花,你是我姐姐?” 凌霄重重点头,点得泪流满面。 “姐姐……姐姐!”二花渐渐回过神来,多年的困厄委屈一瞬间都有了释放口,她扑在凌霄怀里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虞霖洲及在场众人:“……” 姐妹俩哭过之后,凌霄拉着二花的手道:“走,姐姐带你回家。” “慢着!”讼师和告状的船老大同时叫了起来。 讼师对虞霖洲道:“虞大人,此女是我方重要人证,万不能被她带走。” 船老大也道:“虞大人,这奴婢是草民花钱买来的,她怎么能随便带走呢?” 凌霄脑子清醒过来,公主的案子还在审着呢,她怎能感情用事?当即对虞霖洲道:“虞大人,既然这人证至关重要,还请虞大人暂且将她留在龙台府,奴婢要回去禀过世子妃之后再来。” 人证正好是世子妃身边得脸侍婢失散多年的妹妹,虞霖洲几乎立刻想起了去年仙客来的那件案子,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巴不得朱赢亲自过来处理才好。于是不顾状告一方的强烈反对,宣布暂时退堂,把人证带到龙台府衙内的一间空房里着人看管起来。 凌霄一路跑回王府崇善院,去书房见了朱赢,噗通一下就给跪下了。 朱赢见她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过来一言不发先跪了,深觉不同寻常,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