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婉婷哪里服气,满肚子的冤枉和恐惧。陛下都怒了,可如何是好该死的李三, 红口白牙就翻脸不认人。 她自来尊贵,因是连贵妃的亲侄女,又是大皇妃的嫡亲妹子,谁都不敢为难她。是以,她出入宫中向来自在,鲜少会跪来跪去。 这次跪得狠,她凭自己之力根本起不了身。还是连娉婷心疼妹妹,不服连贵妃难看的脸色,过去将连婉婷扶了起来。 连婉婷心里恨着,面上委屈着,“乡君,婉婷原是一片好心……” 这是还不死心,还在掰扯那件事情。也难怪她心不死,若是就这么过去了,日后别人提起只说她满嘴谎话,这般名声比失了名节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贵女圈子里混。 李锦素一脸疲色,“连四小姐,你说好心便是好心吧。只是这好心我领不起,也受不住。” 连婉婷身形一晃,被连娉婷托住。 “谨孝乡君,得饶人处且饶人。婉婷有没有说过,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失了大家风范。” 原本陛下拂袖而去,这事也就成了一笔烂账。想来陛下不是糊涂的,定是将其中的弯弯绕绕看得分明,宁愿此事混沌了去,也算是两边不得罪。 万没想到,连婉婷硬是要辩个明白。 连贵妃却由不得自家侄女再自取其辱,对陈皇后道:“皇后娘娘,今日之事,原是不会有的。臣妾没想到,本是山匪作乱一事,不想竟将臣妾的亲人给牵连进去。谨孝乡君断然否认婉婷,连带着质疑遭劫一事。臣妾辩无可辩,也怪婉婷性子鲁莽,叫人捉了把柄,臣妾无话可说。” 事实如何,恐怕在场的除了沈珽还有些没想明白外,每个人的心里都明镜似的。话语机锋间转来转去,不能捅破罢了。 “贵妃此言差矣,陛下震怒,不是因为连四小姐和谨孝的事,而是因为顺天府治下不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情,差点害了邑儿和谨孝。这都过去多少个时辰了,是半个山匪的影子都没抓着,你说陛下能不发火吗在其位谋其职,梁大人不能胜任,自有能者居之。” 连贵妃暗恨,皇后只说差点害了二皇子和李三,绝口不提婉婷被劫一事,这是要全然否认的意思。本是计划得好好的事情,谁知道会横生变故。陛下疑心连家不说,表哥的乌纱也保不住了。 这一次,是他们输了。 一环环,一节节,明明都是算好了的,就是没算到李三娘不如传言中的那般蠢笨。她在深宫多年,自认为看人不会看错。这次倒地被雁啄了眼,看岔了。 “山匪之事突然,梁大人来不及察明,确实是有过失之处。” 陈皇后微微一笑,“朝中之事,不是我们后宫女子能私议的,贵妃慎言。” 连贵妃一窒,今日这是怎么了,一步输了,自己方寸都乱了。再扯下去,恐怕皇后就要抓住她的把柄了。 这口恶气,是不咽也得咽。 她缓了一下心神,惭愧道:“多谢娘娘提醒,是臣妾逾越了。” 连娉婷扶着连婉婷,听到连贵妃认错,只觉心头一阵火气。姑姑何曾受过如此待遇,若不是她们被摆了一道,皇后哪有此时的得意。 眼神一个个地看过去,装着乖巧的李三,还有坐着不动的二皇弟。再看已经起身立到一边的沈珽,火气更大。什么端方君子,芝兰玉树,这时看他是无论如何都看不顺眼的。想着家中长辈还想与沈府结亲,看来此事得暂时作罢了。 光有才名,不知变通,有何用 尚不如二皇弟,都知道见机行事,顺着李三娘的话否认婉婷说过的话。沈公子却不知道随机应变,偏着她们。 “今日之事,劳烦沈公子了。若是我记得不错,沈公子与谨孝乡君好像有过婚约。也是婉婷心眼实诚,找二皇弟与沈公子来对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沈珽此人,心气甚高,哪里容得了这般污自己节气的话。 “大皇妃说的婚约一事,原本就是一句戏言。谨孝乡君年幼时听岔了,当成了真,外人传来传去,徒生许多误会。臣自幼读圣贤之书,万不敢亵渎圣人训律。是以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决无半字虚言。” 连娉婷冷冷一笑,“沈公子说的恐不尽然吧” 这个沈珽,都到了这般地步,还如此顽固不堪,可见难胜大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