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亲亲热热地将李锦素送回素心居,回到自己的秀水阁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内室中,巩氏正在等她。 “母亲。” 巩氏黑着脸,“雯秀,你今日此举甚是不妥当。” “母亲,女儿也是听到沈公子上门,一时失了分寸。” “你糊涂,之前我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那沈家是什么门庭?岂是你能想的。我告诉过你,沈家有意和锦宁侯府结亲,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人家。” 巩氏说完这番话,心里痛苦难当。她的女儿论长相才情比那侯府的小姐也是不差的,差的只是出身。 就像她自己。 当年如果不是出身不高,又怎么会嫁进段家。前夫是个病痨子,成天用药吊着。若不是家世高出许多,她怎么可能嫁过去。 原想着,嫁过去无论如何生个儿子。即便丈夫不在,她守着儿子坐稳大夫人的位置,当家做主。谁知道成亲多年,只得一个女儿。 后来夫家又出了事,家道中落。丈夫去世后,她只能带着女儿回娘家。 好在外祖母会谋划,做主让她进了李家的门。她的秀姐儿虽不是李家女,但在外人眼中就是李家的女儿。 凭着夫君的官阶,秀姐儿的夫家她一定好好把关。 只是沈家,实在是不敢想的。 “秀姐儿,你听娘的话,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母亲,女儿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沈公子那等人才,谦谦如玉…” “这话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吗?随意私议外男,是要落人口舌的。雯秀,母亲再三告诫过你。你的亲事不用操心,我定会替你谋个高门大户。只是沈公子的门槛太高了,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 段雯秀双眼发滞,眼有泪意,“母亲的教诲,女儿一刻不敢忘。我就是想多看他一眼,其它的不敢奢求。” 巩氏心一痛,上前抱住她。 “我的儿啊,你是要心疼死母亲啊。” “娘…”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哭了半柱香的时间。巩氏心绪渐渐平复,松开女儿,用帕子轻轻拭着泪痕。 “锦宁侯府,如今可是京中锦簇之地。那嫡小姐万千宠爱,贵妃娘娘极为喜欢,纵是你父亲再高两个官阶,咱们也是比不过的。不过我儿想要嫁入侯府,却并非难事。” 锦宁侯府,那是贵妃娘娘的母家。贵妃育有二子二女,陛下盛宠多年,在宫中的地位早已凌驾于皇后之上。 二皇子身残,已无缘皇位。论长幼,贵妃所出的大皇子才是储君人选。 “母亲,你是何意?”段雯秀止住了泪,惊讶地道。 巩氏面色已恢复了八成,拉着女儿坐了下来。 荣安堂的那个老虔婆最近频频走动,四处派人张罗。她知道对方的打算,是要给大姐儿谋个好人家。 听说老虔婆已经和锦宁侯府搭上了线,像是要把大姐儿嫁进侯府。 他们四品官家的女儿,想嫁封都第一侯府的嫡子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老虔婆看上的是侯府的庶子,听说是庶二子。 那庶二子和其它的庶子不一样,生母是侯夫人的心腹,在贵妃娘娘面前也是有点体面的。这样的庶子,比很多大户人家的嫡子都要强上数倍。 “近段日子,荣安堂的那个老虔婆在替李锦笙寻婆家,我瞧着她是看上锦宁侯府了。” “李锦笙要嫁进侯府?还是锦宁侯府?母亲,不可以,万万不可以。要是那丫头嫁进侯府,安姨娘的地位水涨船高,以后这府中还有我们母女安身之处吗?” 巩氏当然知道不能让她们得逞,自己这嫡妻做得憋屈,在府中过得还不如一个妾体面。安氏那个贱人,天天端着架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正室。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好的姻缘落到她们手上,我是嫡母。府中姑娘的亲事,合该由我这个嫡母来操持。” 段雯秀深吸几口气,被母亲这番话抚平了心里的急躁。李锦笙不过是个庶出,她的亲事越不过母亲。 “母亲说得是,她一个庶女,亲事全得仰仗您。” 巩氏微微一笑,心里有了算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