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所致,更是觉得胸起怒火,无法遏止。 恰巧此时,李三娘抬脚进屋。 李三娘闺名锦素,在家中行三。她一身粉色襟袄,外面罩着桃色的缂丝斗篷。斗篷之上,隐约可见斑斑泥点,还有几处褶皱。若是细看,还能看见边摆处的勾丝。 甫一迈进门槛,就能感受到屋内的气氛。瞧见地上的残片水渍,乌眸微闪。 她表情镇定,姿仪周全地跪在地上。微抬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头。雪肌乌发,有几绺散落在额前,在秀挺鼻尖处打下阴影。 碧潭幽瞳,远山黛眉。 论长相,她姿容冠绝封都。 “你说…今日又是作的什么妖?我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你自取其辱,不知自重,还连累府中的姐妹。我李家门风清正,岂能容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 李复儒沉眸指着她,手指微抖着。这个女儿长得像贞娘多些,贞娘最是温柔贤淑的女子,为何三娘的性子与生母如此南辕北辙? 李锦娘缓缓抬起眸,凤眸透着一股子桀骜。 “自女儿进门后,爹爹未曾过问女儿一句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信他人之言便认定女儿不知自重,女儿实在心寒。原来在爹爹心里面,女儿竟然如此不堪。别人辱我,我能受着,亲人怨我,我是半分受不住。敢问爹爹只知我独身出去见外男,可知其中缘由?” “无论是何原因,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独自出门见男子总归是不妥当的。好在沈公子知礼数知大体,不与你胡闹。然而你不知收敛,反而大闹崇文书院,惹人耻笑。你可知崇文书院是什么地方,那等圣贤之地岂是你一个姑娘家能亵渎的?你一人言行不端,毁的是我李氏百年清名!” 家族的罪人,好大的罪名! “老爷,您吓坏三娘了。三娘性子本来就倔,平日里做事最认死理。也是那沈家哥儿不对,明知三娘在书院外等他,为何避而不见?” “妇人之见!我看沈公子此举甚是知礼。男女大防,理应谨记。三娘不懂事,难道别人也不懂吗?” “老爷,您先别急着发火。三娘这一身多有不妥,不如让她先回去换一身过来,您再慢慢教。” 巩氏不说还好,她一说李复儒便注意到三女儿衣裳脏污,头发零乱的样子。待瞧见她脚底的花头鞋的花头之上,还沾着许多的泥土,不觉火冒三丈。 难道三娘就是以这副模样招摇过市的? 简直是伤风败俗,丢人现眼! “你这个孽障!” 李复儒作势要上前来打她,巩氏拼命护着,“老爷,您要打就打妾身吧。三娘是姐姐唯一的骨血,打不得。” 李锦素极淡地看了巩氏一眼,轻轻地推开。 “爹爹,若是女儿有错,那也是思母过甚。” 李三娘嘴里的母亲,自不是眼前的巩氏。巩氏是她的继母,而她的生母,是李复儒的发妻佟氏。 佟氏出身昌德侯府,端庄知礼,刚柔并济。虽侯府嫡女出身,却事事以夫为天,从不以势凌人。在世时与李复儒夫妻和美,人人称羡。 谈及发妻,他默了一瞬,慢慢坐下来。 机警的丫头忙续上茶水,他就着温热饮了一口。 “你去见沈公子,与你母亲有何干系?” 李锦素直视着他,这个男人皮相不错。身量颇高,身形未变器宇轩昂,五官不俗蓄着短须,气质清雅温润,有读书人的儒雅也有为官者的威严。 执杯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说不出的风雅翩然。想必年轻时自有一股书卷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