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你和沈兄如今闹成如此,全是我的罪过,你若实在生气,便拿我的命来抵罢。”葛画禀上前一步,以脖子抵上了锦瑟的剑,“只求锦瑟姑娘原谅今日无礼之处。” 葛苑见状吓坏了,当即就要往上冲,“哥哥!” 却被前头的沈甫亭伸手拦住,他眉间微敛,开口极为肃然,“葛兄,回我这处来。” 这话间的凝重叫众人皆不敢造次,吓得连呼吸都止住了。 锦瑟看着葛画禀诚恳真切的脸半响,慢悠悠收回了剑,像个被哄乖的小姑娘,“好罢,今日我就卖给你一个面子,下回可就不一定了。”她说着收剑转身往前走去。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沈甫亭看着她眉间微敛,根本不相信她会这般轻易放手。 果不其然,锦瑟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将手中的剑飞掷出去,剑越过了葛画禀,径直袭向沈甫亭。 锋利的剑破空而来,带着凛冽的风劲,剑尖直冲沈甫亭的眼眸。 这一刻太过熟悉以至于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任剑到了眼前。 一旁众人尖声叫起,纪姝惊呼,“沈公子!” 沈甫亭失神之间,快速伸手以指夹住剑身,阻了剑来,那剑尖与他的眼眸只差一纸之隔。 锦瑟绑着剑柄的绣花线微微一用劲,剑身当即受不住力,通身折裂炸散。 沈甫亭闭眼侧首,破碎的剑片擦过他的面庞,在眼下划出一道血痕。 破碎的剑身往四下飞射而去,剑片倒映着外头的光线嵌在了木柱上,在水榭之上折射出道道光彩。 众人惊叫,纷纷往后退去,沈甫亭指间夹着半截的剑身,手间血迹顺着手慢慢滑落,没入袖间。 他慢慢睁眼看去,四处倒映着凛冽的剑光,眼前水榭站着的人,笑眼弯弯,唇色潋滟,折射的剑光映在她面上,眉眼间的光彩不容抗拒,锋芒毕露,直穿人心窍。 锦瑟收回绣花线,眉眼中尽是天真,仿若轻花坠落眼前,“既然纪姑娘送了你一句话,那我也送你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她说话间越发轻飘,最后四个字带着莫名的意味在舌头轻咬。 沈甫亭的手慢慢垂下,纯黑深邃的眼静看着她。 锦瑟说完对他挑衅一笑,仿佛对他这个人势在必得,随后无视众人,转身踏上木栏,飞身跃出,从水面之上翩然跃去,身姿轻盈若仙子飘然,水面之上,红衫悄然渐远,仿如入幻。 陶铈则是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众人纷纷上前追赶而去,极宽的湖面已然不见了人,一时间皆是膛目结舌,不敢置信。 天下竟有这般武林高手?! 纪姝上前急道:“沈公子,你流血了!” 葛画禀见锦瑟不见踪影,忙走到沈甫亭身旁,“沈兄,你的手没事罢。” “无妨。”沈甫亭拿起手中破碎的剑刃,血染过指尖,顺着剑刃“啪嗒”一声滑落在地,在嘈杂之中明明听不见,却又极为清晰荡在耳畔。 他忽而唇角微弯,漫过一抹玩味笑意。 纪姝见状神情微僵,牙后槽不自觉紧紧咬起。 两日过后,客栈里,匹献轻叩门扉三下,得到应允才轻轻推门进去。 外间没人,摆设雅致干净,只有桌案白布上放着一片破碎的剑片,略显突兀。 里间缓步走出一人,似刚沐浴完,白衫清简却不失清贵,衬得面若冠玉,面上一道淡淡的伤痕,却不影响他容色惑人。 “公子,您不在,有人动了心思,闹出了乱子,匹相已经将其抓住,不知公子要如何处置?” 沈甫亭理着衣袖,言辞清淡,“杀了。” 匹献闻言当即应声,微微撇了撇嘴替那个散仙表示惋惜,君主本就规矩森严,正愁没有杀鸡儆猴的人选,这个时候闹乱子谋位,简直就是送上门来找死的傻子。 沈甫亭走到桌案旁,瞥见了桌案上摆着的剑刃,忽而问了一句,“这些日子没有人来寻我?” 匹献一愣,摇了摇头,“回公子,不曾有。” 沈甫亭闻言眼眸微眯,手抚桌案上轻叩,若有所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