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中了一击,一眼便看见了后头拿弓箭的男子破口大骂,“何处来的孙子,胆敢暗算爷爷!” “在下已然留你七分余地,若是再来,恐你命歇。”身后男子的声音轻缓悦耳,低沉之间似带飘渺风流之意,似乎连轻视这样的情绪都不屑于给。 留得不是三分余地,而是七分,似他根本不值得花力气对付,狂妄至极! 山匪头子面上横肉一抖,面子被扫了个干净,再顾不得身上的伤,手中大刀一挥,大吼一声,“给爷爷擒了这孙子剁成肉酱!” “啊……!”山匪们提刀而来,高喝声颇有震山动地之势,气势极足。 “沈兄,你先照看这位姑娘,前头我来!”葛画禀身子一斜,将锦瑟往身后骑马而来的人提去。 锦瑟身轻如燕,葛画禀几乎不费力气,轻易便往身后拉去,薄粉裙摆在空中翩翩而起,悠悠扬扬随她落下,稳稳落在身后那人的怀里。 眼前衣襟清简,隐约间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气,极清又微不可闻的檀香,若有似无袭来,却莫名沁入心脾,难以忘怀。 锦瑟不禁抬眼看去,正对上了那人的眼,周围的声响瞬间轻至无声,静得只剩下他,古画点睛之笔,缀墨风流绝伦,在眼前此人面前皆是黯然失色,不及半分风华。 锦瑟神情一顿,前面那个男子气度模样已是难寻,却不想这人还胜一筹,一眼便能掳了女儿家的心神。 第3章 锦瑟在妖界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大妖怪了,难得一次晃了神,这也实在怪不得她,这般模样的便是在天界也是凤毛麟角,属于稀有物种,难得一见。 那人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地上一拎,如同摆设一般随手放下,“姑娘先去后面躲着,前头危险。” 锦瑟脚一落地,闻言又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手中正拿着弓,刚头那支箭显然是他射出的。 她伸手擦了擦脸,手上果然沾了血迹,不由轻睨了他一眼,这个凡人倒是对自己的箭法极有信心,也不怕箭射偏了。 她想起那箭从耳畔划过的凛冽风劲,不由眼眸微暗,站在原地默不作声,根本不打算照做。 这般一耽误,前头那位公子已经带着护卫与山匪缠斗起来,流民慌乱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纪家两个婆子扶着纪姝往他们这处跑来,一到这处便腿一软扑倒在地,个个面色惨白。 黄泥地上染了一滩滩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几番过招后,前头山匪已然落了劣势。 山匪头子忙拉过马车上瑟瑟发抖的双儿,执刀抵上她的脖子,“全部退后,再敢靠近一步就杀了她!” 葛画禀忙伸手止住身后的人,看着那土匪神情凝重,他们距离太远,再快也快不过山匪手上的刀。 双儿喉间被死死掐住,吓得肝胆俱寒,直哭着艰难出声,声音颇有几分尖利凄惨,“小姐救……救命……!” “双儿!”纪姝见这般如何不动恻隐之心,连忙上前去求葛画禀,“公子,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葛画禀看着骑马逃窜而去的山匪左右为难,追之又恐山匪伤人;可不追,这女子也是必死无疑,真真无计可施! 山匪头子抓住时机,在其余山匪的掩护下押着双儿逃去。 锦瑟仿佛一个局外人般静看着,没有半点要救人的意思,可即便不救人,她也不需要山匪离开。 但凡是得罪她的,再逃,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更何况是刚头扫她兴致的山匪…… 她眼眸渐渐深邃,显出几分鲜红的妖色,白净的面容显现妖冶。 突然,一支箭带着凛冽的风劲破空而去,“嗖”地一声刺向了前头飞驰而去的马腿,马儿一声嘶鸣,将山匪和双儿一道从马背上甩落下来。 双儿被甩出马去,在地上滚了几遭,没了动静。 “双儿!”纪姝见人摔下马去,直惊声呼道。 葛画禀自幼习武,精于骑射,见状不可置信,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射中,更何况此箭中的是移动最快的马蹄,这要何等精湛的箭术才能做到。 葛画禀一怔过后无暇多想,连忙一扬手上马鞭,带着侍卫骑马去救,可山匪们离得近,他们再是快也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山匪手中的刀砍向双儿。 “双儿!”纪姝惊得连忙跑出几步,却不知该如何。 沈甫亭随手取过箭筒里最后四支箭,拉弓如月,微微瞄准后,皙白有力的手指一松,蓄满力道的四支箭破空而去。 “啊……!”一箭中一人手,一箭中一人腿,还余两箭并射双雕,前头山匪惨叫声声,纷纷倒下。 而射箭的人就像玩弄傀儡一般,明明可以杀之,却都留了一线生机,未曾伤人要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