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他们北胡人的性子,当初争位靖文帝竟然赢了,那便不应该留这昭南王府,以防日后发生什么变故。莫赫离并未受过中原文化的洗礼,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名望归顺。 换个角度再说,既然留下了这昭南王府,殷楚身为昭南王世子,就应该想办法给家人报仇。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的接受着靖文帝的赏赐,堂而皇之的在华京过活?若是换了他,怕是早就羞臊的没脸活下去了。 就因为这些,莫赫离在街市上遇见殷楚,便让亲卫将他拦了下来。 谁知道殷楚一副根本不怎么记得莫赫离的模样,三言两语间说明自己要去赌坊,转身就要走。莫赫离哪里能让他走,但碍着这是华京,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便算了。 殷楚挑了下眉,对他说:“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你非要与我斗出个胜负,那便别叫你身后的那群亲卫,你我之事,只在你我之间结了便是。” 他说的这番话倒颇得莫赫离之意,莫赫离便问如何斗出胜负? 殷楚又说:“你我之事,说出去让人听了,胤人都会觉得是我对你错;北胡人则会觉得是你对我错,既然只是立场问题,难以辩驳出个对错,不若就让老天评判。” 莫赫离觉得这殷楚并不似他人口中所说,那般不讲道理,便应下了。他原本以为殷楚说的会是什么射箭扔镖之类地,还摩拳擦掌了一番。结果迷迷糊糊地,就被殷楚哄骗到了赌坊赌大小。一番“较量”之后,惨败。 这还不算,殷楚又给他灌注了些赌徒想法,莫赫离受他挑拨,又被他吊着多多少少地偶尔赢一次,结果算下来越输越多。最后欠了殷楚四百余两地银子,沮丧而去。 殷楚倒也很好说话,只说若是还不起,便帮自己做些事情好了,五十两一次,要求不难,大多是些跑腿儿活,比如今日去叫江茗来这帐子里。 江茗听到这里,只觉得无语,堂堂一个北胡皇子,如今竟然给人跑腿。想来莫赫离之后应该长了记性,绝对不会再受人诓骗了。 江茗问道:“为何这马球队要和莫赫离一组?” 殷楚笑道:“因为胜者有一千两银子可分,同莫赫离一组,总比同太子一组胜算要大。” 果然还是为了银子……江茗觉得自己大概是遇到了对手,对银子喜爱程度的对手。 殷楚又为她解释,虽然如今还没有明确的规矩,但想来一会儿便要送来了。朝廷绝对不会让莫赫离这一队轻而易举的赢下比赛。 因他这么说,江茗反而寻思起来,要不要让飞浮替自己上场了,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 两人坐在帐中,享受着帐外北胡亲卫的“守护”,烘着热腾腾的火炉,等着莫赫离将怀寅公主带来,就听见帐子之外传来了些声音。 “这是什么?”帐外的北胡亲卫拦下一名小厮,问道。 小厮手里捧着个乌木托盘,里面有张银丝精绣的布帖。他被这人高马大的亲卫吓了一跳,恭敬着身子,将托盘平伸出去:“这儿是此次马球活动的规则,参翁君让我们拿来给皇子过目的。” 殷楚听见这声,掀开帐帘:“拿来吧。” 那小厮一见是殷楚,连忙把托盘递出去,殷楚拿过帖子,那小厮连头都不敢抬,转身便跑。 江茗凑到殷楚身旁,读着里面的内容。 果然,一切都如殷楚所料,原来这马球竞技一队有三男两女,因着比试涉及了大胤的脸面,生怕莫赫离带着一群亲卫驰骋赛场,这群贵门子弟不堪抵挡,朝廷这边便想出个法子——每队至少有胤人男女各一名,且不准亲卫侍卫的参与。 有了后面这句话,前面那句基本就是废话。若是不让亲卫上场,莫赫离不就是单枪匹马吗?一个人有何畏惧?是以方才那三个世家公子才会出言嘲讽。 一队是太子殷畴带队,众人心里自然知道,这队是板上钉钉的要胜了。另一队的胤人自然心里也该有数,不露痕迹的放放水便是。 江茗见了这规则之后便明白这意思,倒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原本就是在大胤的地盘,又非要拿着北胡擅长的骑术来比,以彰显大国之姿。可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后还是不停的留着后手,制约着他人的本事,胜之不武。可被那些记事官一润色,指不定要将殷畴等人说的好似天神下凡呢。 殷楚见江茗这副恹恹的神情,问道:“为何看了帖子之后,反而脸色冷了?” 莫赫离不在帐中,江茗便实话实说:“这般规矩,岂不是非输不可?”可惜了那一千两银子,五个人分到自己手里,也有二百两呢。蚊子肉也是肉啊。 殷楚嘴角一勾,将她手中的帖子随手一抽,甩进了那燃着银炭的火炉当中:“既然拉了你来同我一组,那必然不会让你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