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回手中忙碌,将殷楚受伤的手臂仔细包扎,嘴上却说:“不知是何人,能让世子这般信任。” 殷楚将右手食指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一下,那股子暖橘香气已经尽散了,愈发显得屋子里冷。 他微闭上眼,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望回还记的上次将我比作曲妓的那名女子吗?今日我便是误闯了她的小院,见了一出好戏。我原本以为她只是牙尖嘴利,未曾想,她倒比我更适合去当个戏子。好好一朵娇艳山茶,却是金刚钻打成的芯儿。镇国大将军府,日后可是有好戏看了。” “此话怎讲?” “她见我突然在她院中出现,并无惊慌。见我流血负伤,也未有半分犹疑。那副脸色,像是见惯了流血和伤口,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绝非普通闺阁女子。他人一箭三雕之计,她三言两语,不仅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角度,撇个干净,还赢得了众人的心。而做这些之时,更是半点哭哭啼啼皆无,不卑不亢。最有趣的是,竟还逼着那江衡给自己赔不是。可她身上的疑点也太多,一个普通商贾家的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身边那丫鬟更是武艺在身。如你所说,这伤药便是那丫鬟的,怎得又和昭南王府挂上关系?” 望回听了片刻,缓缓问道:“既然如此不同,要不要让人去调查她一番?” 殷楚活动了一下已经包扎好的左手,虽然疼痛,但对他却并非难以忍受。他摇了摇头:“罢了,她既然想藏着,便由着她去吧。” 听殷楚这般夸赞一个女子,还真是头一次。望回不禁问道:“世子可是已对这女子上了心?” 殷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望回:“望回,你如今不仅要当个大夫,还要去兼做媒婆不成?” 望回看着殷楚,半晌也不说话。 过了片刻,殷楚自嘲似的笑了笑:“华京当中,可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我的?泼皮无赖疯世子,还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要死了。苟延残喘罢了。她那样的性子,不应拘束在一进院落当中。总有一日,那镇国大将军府的院墙也拦不住她,她便是要飞的。” 望回没说什么,只沉默的收拾这自己的药箱。他看着殷楚这般,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原本应是深受宠爱的皇孙,再来便应该是卓然出群的太子。可谁知,那么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切,也烧掉了他的心。从此之后,殷楚便再也不是殷楚,只是一个东躲西藏,带着泼皮疯子的面具,借着无端行事掩藏本心的无赖世子。 那些东西,原本都应该是他有的。他若有喜欢的女子,定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冠礼早过,身旁却没个人知暖知寒。 望回看向帘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好似在敲打人心。外面是一片冷寂,这屋子里也未必有多暖。 这来势汹汹的隆冬,更不知还要多久才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殷楚:为什么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翻书声,总觉得有种性别错了的感觉呢? 江茗:你没错,但是咱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 望回:美滋滋,我家世子喜欢上人啦~ 殷楚:我没有!你别胡说! 江茗:哦。(甩银票) 殷楚:卧槽,这种心动的感觉! 吃完火锅,三更奉上。有没有小伙伴觉得我贼勤快的~我能不能拥有你们的爱~~~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勺子酒 15瓶;风中的眼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一夜的雨水,浸透了华京。 太阳也睡了个懒觉,昏昏沉沉的从天边攀爬上来,一点儿也不精神。城头的兵卒抱着锈迹斑斑的斧钺矛戈,对着进城的车马漫不经心。坚实高耸的城墙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灰茫茫的天里,像是巨大的琉璃制品,愈发显得晶莹瑰丽。 可琉璃易碎彩云易散,终究不堪细看,一击便碎。 街头巷尾坑坑洼洼的地方积了不少水,被日头这么一照,个个像面小镜子。行人慢条斯理,各式衣料都在水面上打着转,涟漪荡起。 太和楼门口有伙计推开大门,手上执了一柄木头长杆儿,将招牌下面那串琉璃铃取了下来,换上软玉小帘——今日是个晴天,难得拨开愁云惨淡的风雪连绵,华京好似又回到了那副悠哉悠哉的天地。 可这道上,有来人脚步匆匆,见太和楼推开门,忙着就走了进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