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辨认方向,然后从衣柜里取下衣架,把外套挂了上去。 “你先去休息。” 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为黑暗所包裹,有种莫名的距离感。 然而,他的声音平静如常,宋颂扶着门框,未出声,他就那样保持站立的姿势,亦不言语。 过了会,还是她先退出,摸索着前往浴室,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单凛今晚还没吃药,立即返身往回走。 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宋颂隐约听见衣帽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她怔了下,以为单凛在打电话,她又走近了一些,不知为何,一股麻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她被钉在原地,无法再往前一步。 “你都已经醒了,还要跟着我做什么?” “哦,你要找单莫?” “他已经下地狱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哪怕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被制裁吧?谁叫我们都是疯子。”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宋颂听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轻笑声。 单凛慢慢转过身,他们之间只有三米的距离,隔着一扇门,衣帽间里没有光源,他也像是被黑暗吸进去一般,处于黑色漩涡的中心。 他一直在说话,显然是在和另一个人对话,或者是几个人,宋颂不太确定。 等了好一会,声音渐渐轻了下去,黑暗那头的人动了动,宋颂本能地惊了下,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黑暗中只有他走路时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声。 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也不想避开。 他在距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下,过道里,两侧都是墙,她第一次发觉这个地方原来这么狭小,存储的空气快要不够她呼吸所需。 “宋颂?洗完了?” 宋颂全身紧绷的肌肉在这一刻尽数放松,她刚才竟然紧张到脚底发凉。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忘了拿东西,这就去洗。” 单凛很长时间没出声,宋颂刚才放送下来的神经再次被抽紧,抽得她太阳穴发疼。 狭小的空间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她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你在害怕。”他的声音低低响起。 宋颂睁大了眼睛,急欲否认,却听他又说:“对不起,今晚很糟糕,不能更糟了。我刚才是不是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没事的,我能控制住,你不要害怕。” 他的声线清冷克制,宋颂竟然还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温柔。 “嘘……”宋颂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是害怕,但并不是怕他,而是害怕自己无法应对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否能够出声打断他,不知道这么做会让他恢复清醒,还是会加重他的混沌。 她把他搂在怀里,这个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顺从地把脸埋在她的颈侧,深呼吸,感受她的体温和味道,支撑着他的骨架微微发抖,她像是没有发觉一般,亲吻他的耳廓、脸颊,而他一声不吭地由着她抚平他七零八落的情绪。 一夜少眠,第二天一早,单凛原本要赶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不得不取消,而宋颂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他们今天还得赶去医院。 这个早上,他们很少交谈,行动却很默契,宋颂帮他挑选了一套衣服,是她为他定制的,依着他现在瘦下来的三围测量而做。 她特地选用了淡烟灰,比他以往常穿的深色调轻快了许多,外套款式也选了中长款,线条简明,裁剪利落,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手笔。 “喜欢吗?”她拉着他站在试衣镜前,满意地替他捋平衣领。 他露出了这个早上第一个笑容,苍白的脸上有了点生气:“新系列?” “不是,孤品。” 只此一件,绝无第二。 宋颂低着头还在帮他挑选搭配的手表,单凛突然在她身后说:“你今天不用陪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