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医治好的。 “细细想来,彦礼的婚事还是朕亲自拟了圣旨赐下去的……如今看你二人琴瑟和谐,朕也算亲手促成了一段好姻缘——也算是件积德行、谋福祉之事了。” 萧让拱手道,“皇上一向福泽深厚,臣甥和妻子能得皇上赐婚,乃是三生有幸才修来的福分。” 成安帝点点头,又做出长辈姿态,淡淡看向一旁的顾熙言,开口问了她几句不痛不痒的家长里短。 顾熙言皆是一一作答了,那厢,御前大太监德海捧上一碗汤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圣上,该进药了。” 成安帝闻言,脸色淡淡的笑容顿时隐了下去,沉声道,“呈上前来罢。” 紫宸殿内光线幽暗,一派静谧,此时更是落针可闻,只听见成安帝窸窸窣窣喝药的声音。 顾熙言只在这幽深的大殿中呆了一会儿,便觉得心头无比压抑,反观身侧的高大男人,却依旧是那副气宇轩昂、身姿如松的模样,一张俊脸上面无表情,只垂着眸子看着龙榻前的地面。 ——想来是在朝堂行走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御前应付的好功夫。 顾熙言正偷看着男人,冷不丁萧让突然抬眸,轻轻看她了一眼。顾熙言被捉了个现行,读出了男人眼神里的警告之意,只好也学着他那副人老僧入定的模样,垂眸看向地面。 等成安帝慢悠悠地饮完那碗汤药,似是失了和两人迂回的兴致,幽幽阖了眼道,“德海,去取了那三军舆图来,朕有要事与平阳侯相商。” 那唤做德海的御前大太监听了这话,只微微一怔,随即带了笑道,“老奴这就去取。” 顾熙言听了,心下也是一惊。 所谓三军舆情图,乃是一张详尽的地图,上面绘着大燕朝三军的营地部署、粮草分布,乃是一等一的机密。顾熙言万万没想到,成安帝竟是连这军机头等大事都不避讳着萧让。 成安帝对萧让竟是如此倚重! 手上突然被男人的大掌轻轻捏了一下,顾熙言会意,当即笑着冲龙榻行了一礼,“既然皇上有要事和侯爷相商,臣妾不妨先行告退,在殿外候着便是。” 成安帝闻言,微微笑道,“是个懂事的孩子——准了。” ———————— 远处众多宫殿层层叠叠,换首歌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闪出粼粼波光,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顾熙言倚栏远眺,望着这华美宫廷,心中不禁百转千回。 照如今的架势,成安帝定是叫萧让防着四皇子一众人马有所异动,全力保太子登基。 可是,成安帝素来老谋深算,工于心计,他又怎会放任萧让一手辅佐新君上位? 如今,平阳侯府手握萧家军数千精兵,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若是一朝萧让辅佐太子登基,到那时平阳侯府岂不是一手遮天?萧让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顾熙言身为深闺女子都能想到这一点,这位老谋深算的帝王难道想不到这一点? 顾熙言正倚着栏杆百思不得其解,那厢有一宫装丽人迤逦行来,停在她面前,娇笑道,“没想到,能与平阳侯夫人在紫宸殿前相遇,真是甚巧。” 顾熙言闻声转身,入目便是穿着一身月白色宫装的尹贵妃。 顾熙言眸色冷冷,暗自打量了尹贵妃几眼,不禁心下纳闷儿——以往每每看见这位不三不四的贵妃娘娘,她皆是穿着水红、绯红之流的华丽颜色,如今怎么改了喜好,竟是穿起了这等月白素衣? 殿外候着的德海公公见了来人,尖声笑道,“贵妃娘娘来的不巧,平阳侯爷正在殿中和皇上说话儿呢,娘娘不妨在此等候片刻。” 顾熙言这才挤出一丝笑意来,冲尹贵妃行了一礼,“妾身平阳侯嫡妻顾氏,参见贵妃娘娘。” 尹贵妃冲德海公公点了点头,又听了顾熙言口中这堂堂正正的名分称呼,心中苦涩难当,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平阳侯夫人免礼。” 昨日成安帝召见萧让和顾熙言的诏令一出,尹贵妃便算准了时辰,趁着今日侍奉汤药的时机前来探一探虚实。 方才见只有顾熙言一人在紫宸殿外等候,便知道成安帝是皆召见平阳侯夫妇探病为由,借机和萧让部署身后定国安邦之大事。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