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独守空房,望着红烛蜡泪,身侧空空,真真是心如刀绞。 她既不想嗅着那白檀香气和男人同床共枕,又害怕男人真的听了她的气话,转头去了解秋园宠幸那两个侍妾。 她怀着点儿可怜的希冀,希望男人半夜里消了气还能回来找她,不料伊人独坐,苦等一晚,萧让竟是真的没回来。 今早,顾熙言睁眼起来,张口便想问“昨夜侯爷去了哪”,又可转念又恨自己的不争气,竟是这般心心念念地在意男人! 顾熙言脸皮薄,抹不开面子,硬生生忍着没开口。可下面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怎会不知她心中牵挂? 那王妈妈、桂妈妈一早起来,便亲自去了演武堂询问了平日里伺候着的一干人等,早早地打探得一清二楚。 …… 那厢,王妈妈打帘子进来,瞅着这房中愁云惨淡的氛围,当即皱了眉。 红翡忙上前问道,“妈妈,如何了?” 王妈妈叹了口气:“老奴问过了,昨晚侯爷出了凝园,便径直去了演武堂。昨夜应是在书房睡了一晚,并没有歇在别处。” 方才,顾熙言见王妈妈进来,面上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心里头却是猛的一紧。如今听了这话,心头吊了一晚上的大石头才落了地,只委委屈屈地咬着粉唇不说话。 “小姐怎的又咬嘴唇!”红翡心疼不已,“昨夜到今晨滴水未进,小姐这嘴唇都干涩的起了皮了,只怕又要拿桃花唇脂好好地养上几日了!” 顾熙言是娇养惯了的,平日里,脸色太差便要用珍珠粉覆着、粉唇每日都要用桃花膏脂润着,一身牛乳般莹白的肌肤也是每日不间歇地用精油揉按出来的。 各种名贵的膏脂每日不停地用着,自然是养出一身鲜妍欲滴的好颜色。 如今,顾熙言和男人置了气,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昨夜,顾熙言心里头如万剑穿心,把用膏脂养身子的事儿远远抛到了脑后,裹着被子哭成了一团。今晨起来,靛玉见顾熙言面容憔悴,本想去里屋拿来膏脂给顾熙言覆上,不料,那浴室里头的美人儿竟是摆了摆手,拒绝的干脆利索。 平日里,脸颊长出一颗痘都要惊慌半天的娇人儿,如今却连容颜都懒得修饰了! 靛玉和红翡看在心里,皆是担忧不已,可又不能扒开顾熙言的心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干着急。 王妈妈道,“心肝儿姑娘!心里头气归气,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啊!” 顾熙言美目里盈满水光,偏偏还嘴硬地不承认:“谁生气了!我好得很!” 靛玉、红翡也劝道,“姑娘的身子要紧!” 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顾熙言真是觉得有些饿了,气嘟嘟地拿起那双银筷子,夹着那块豌豆黄送入了口中。 点心入口即化,清香爽口,总算是把心头的堵塞之感压下去了一些。 红翡和靛玉见顾熙言终于肯吃东西,相视一眼,终是松了口气。 …… 昨晚,萧让下了令把解秋园中那二位“打发了去”,流云得了令,不敢丝毫怠慢,翌日清晨,便叫下头的管事套了马车,将二人的身楔翻了出来,准备将人放出府去。 谁料,今晨却陡然生出了变故。 话说那解秋园中的两个歌舞姬,一个叫蕊娘,一个叫玉奴,两人皆生的花容月貌,性格却迥然不同——玉奴是个心机玲珑的,那蕊娘却是个胆小怯懦的,什么事儿都听玉奴的打算。 三年前,蕊娘、玉奴两人本想趁着成安帝赏赐的机遇,进了这天潢贵胄的平阳侯府,若是三生有幸入了那英武侯爷的眼,哪怕是被抬成侍妾,也是极好的。 万万没想到,进侯府当日,两人连萧让的面儿都没见到,便被胡子花白的管家安顿在了这偏僻的解秋园里。 那玉奴其人,本是个心思活络不安分的,刚入侯府的时候,不甘心一直被埋没在解秋园里,和那木讷怯懦的蕊娘一起坐冷板凳,也曾生了几回勾引的想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