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孙儿——楚敦嫡长、庶幼,敦玫庶长——她是碰都碰不着。 她是侧妃,是庶祖母,晨昏定醒什么的,她没那待遇。 而人家孟王妃‘全心守孝’,早说了不讲究这个…… 孟侧妃晚年丧女丧子,连受打击,还连个精神寄托都没有——虽然小孙女在手,但,她得不到安全感——这还罢了,偏偏,都这个岁数,这个身份了,她竟又混回嫡母身边,开始过起了谨小慎微,颤胆心凉的庶女生涯…… 这日子过的,真是一言难尽了。 反正,唐王妃已经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她仿佛……已经消失在了孟家似海如渊般的茫茫后宅里。 宿敌‘无声无息’的受苦,这很让唐王妃振奋,如同潜伏密林的野兽般,她默默等待着局势越来越差,孟家和豫州军的矛盾越来越深,两方频频内斗,眼见就要到火拼的地步,她就准备动手了。 唤身边旧仆出府,她特意撇开了孟家,把豫州一系重要将领们深夜请进内宅,直言有‘要事’约他们相商。 “王妃娘娘,有何事唤末将等人?”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哪怕唐王妃一约就八、九个人,豫州将领们还是有点胆颤儿。 都是三州本地人,大半夜‘私会’守寡主母什么的,好说不好听啊! 说真的,唐王妃不好好给王爷守孝,深更半夜,平白无故把他们叫来。对此,豫州将领们是不大看得惯,多少觉得她有点‘不守妇道’的,不过,碍于这么多年来,唐王妃这主母当真是不错,辅助豫亲王治下,很是施过不少恩惠,她既主动开口了,这面子,豫亲将领们是得给的。 不管多不情愿,他们都来了。 态度,还都挺恭敬。 进府门,将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着被丫鬟领路引进内宅,见得唐王妃的面儿,他们均都抱拳施礼,张嘴就问。 “所谓要事,是为何故?” 啥事赶紧说,说完他们就走,否则,万一让人堵住,这说不出清楚啊!! “不错,王妃有话请直讲……” “若有吩咐,在不敢辞。” 语出纷纷,他们如此表示。 态度嘛,到是很真诚,但有含金程度有多少,那就有待商榷了~ 稳坐太师椅,唐王妃看着屋里一群人,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豫亲王治下三州,势力混杂一起,孟家出文人、孟家出武将,两相算是势均力敌,而豫州军和其将领们,则是豫亲王的铁杆心腹…… 毕竟,枪杆出政权,这是从古至今,海枯石烂都不能改变的‘真理’。 战事期间,文武之间……那个武力差别实在太大,本来孟家都服软了,然而,随着唐家归降的消息传来,豫州军里的唐姓‘遗将’们被排挤出来,豫州武将方面的势力大减,且,姚家军步步逼近,把他们打的丢盔弃甲,损失惨重,甚至只能缩居徐州,一应后勤——吃喝拉撒睡,都需要孟家提供。 且,孟家是设有私军的,虽然确比不得豫州军‘专业’,但并非毫无抵抗争斗之力……这等局面下,据唐王妃所知,徐州的文武争斗之间,孟家人已经开始隐隐占上风,想要压服豫州将领们了。 毕竟,他们脚下的土地,终归是孟家的地盘。 “诸君……”瞧着这眼前这八、九个,算是豫州一系最顶尖,且,都受过她恩惠的将领,唐王妃拄着拐杖,缓缓开口,“近日,唐谪将军曾多次上门寻老身,言辞切切,欲送我避难,言在无力相护……军中局势,已到如此地步了吗?” 唐谪——乃是豫州军里,唐家‘遗将’的领头人,亦是唐王妃的堂侄子。 “这,这……娘娘,这外头大事,您就别插手了。”一旁,就有将领皱起眉头,看神色,颇有几分不耐烦。 若他早得知,今日唐王妃传他们来是因为这事儿,他根本不会出现的。 娘们家家的,好生守孝就是了,行军打仗的行当,她能懂什么?就是想解释她都未必能听得明白,问什么问? 这将领沉着脸,表情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毕竟,做为豫州知名武将,都把麾下大军带那成样儿——让姚家军打成狗了,还被问到当面,他很难不羞愤。 “娘娘,眼下局势确实不好,但是,属下等人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危,请您莫要担忧,高坐便是。”有粗鲁不文的,自然就有温和体贴的。 “唐谪他……唉,娘娘,今日没有外人,我等俱都受过您的大恩,便也说句实话,咱们处境确实不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