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余力挣扎着,他被越拽越深,肩膀还被郭五娘用水刺扎伤……豫州水师将领们同样被水鬼们纠缠着,根本无法来营救他。 肺里那丁点儿氧气都当泡泡吐出来了,唐颂大口大口的——被迫——吞着江水,眼前模糊一片,他肺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挥动的手臂越来越无力…… 渐渐不在挣扎。 抵抗的力道几近于无,郭五娘感觉手中人的身体慢慢变软,停顿片刻,她挥手将水刺扎进唐颂的胸膛,血一下涌出来,她松开手,看着他缓缓向下沉。 腰身用劲儿,猛的一个翻滚,她用脚蹬了一下唐颂的肩膀,他沉的更快了。 没一会儿功夫,就在看不见人影。 在水中停顿片刻,郭五娘眯着眼睛观望,待确定唐颂并非装样,而是确实死了,这才摆动双腿,浮上江面儿。 —— 唐颂死了。 死的还挺凄惨。 打了一辈子水战,结局是淹死水中,勉强算是求仁得仁吧。 毕竟,唐颂曾经无数次提过:宁肯战死水域,不愿老亡病塌。 如今这下场——虽然不是战死的,好歹确实亡在水域里了…… 不过,随着主帅陨落,豫州水师已然彻底无力反抗,姚家军的五艘铁船纵横江面,绝对的横冲直撞,而豫州水师根本组织不起反抗的‘号角’——他们没有主帅了! 军心涣散、势气全无,相江口一场大战,打了足足一天一夜,终于渐渐落下帷幕。 黎明曙光揭开夜幕轻纱,一轮红日从云层冉冉升起,千万缕金色光芒照射开来,整个相江豁然开朗,如同披上了一层绚丽的彩霞。 一轮红日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本来如此美轮美奂的场景,然…… 破碎的船只,残木断帆辅满江水,无数泡肿的残身浮在水面儿,殷红的血随着江涛翻滚,隐约还能看见浪尖儿上的残肢断臂…… 这一天一夜,十万豫州水师,尽丧相江口。 而姚家军,同样损失不少。 不过,胜了就是胜了,歼灭豫州十万水师,哪怕付出两万伤亡,姚千枝依然可以接受。 留下人,尽可能打捞自家军队的尸身,传信回燕京,令姚千蔓清点军册,准备抚恤军属……她随而整军,预备顺江而下。 “主公,不暂时修整一下吗?人手使不说了,咱们的船足足损毁了三成,就连蒸气铁船都撞漏了一艘……”苦刺阻止了她。 “五娘有功,杀了唐颂,咱们全歼豫州十万水师,这等天赐机会,若不能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宛州,甚至更近一步……我不白花了那么多银子,造了铁船吗?”姚千枝轻笑一声,不改初衷。 她是主帅,是姚家军的灵魂人物,苦刺不过提醒一句,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攻,并下了军令,合军上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短暂修整了两天,从豫州水师被打成破烂的船里,拽出看起来还勉强完整的,将其送进新建的船厂,让匠人稍微修补修补,随后挂上‘姚’字大旗,姚家军重整了千余艘船,另把那艘被打漏了的铁船勉强修好,姚千枝领头,他们顺江而下,‘气势汹汹’奔着宛州就来了!! 不废吹灰之力,他们拿下了原本驻扎着豫州水师的永定城,随后,铁船如巨兽般开道,他们一路向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下三城,将大半个宛州收入囊中…… 直到这会儿功夫,豫亲王才反应过来。 没办法,姚家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连下三城,亦不过用了十天时间罢了。 —— “他们难道会飞吗?”宛州鑫城,唐家大宅里,唐诸垂头看着飞鸽传书,满脸不敢置信,“莫说还需攻城,哪怕仅仅走水路,途经三城,都需要月余时间……” “十天?这怎么可能?姚家军是天兵吗?他们还会腾云驾雾,走的是银河?” 姚家军的行军速度,快的完全超出了唐诸的理解能力,让他都快有点精神错乱了。 “是新船!!他们有新船,无需帆桨,无需人力,不知用什么妖魔邪法,竟能自驶……”唐老族长苍白憔悴,身形都拘搂了,“你大兄的性命,就是毁在那邪术上头。” 蒸气铁船嘛——冲撞到是其次,贵就贵在个‘快’字上!! 一艘大铁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