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人家是王爷!是那天底下最顶尖儿的贵人!我听正儿说,往后她是要做皇帝老爷的,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跟咱们普通人就不一样。” “你们是读书人,知道这个历史,明白那个典故,皇帝老爷们争位置,出过多少大事,没过多少人命,你们都清清楚楚的。远的不说,就说先帝老爷和如今这万岁爷登基那会儿……我老太太都是经历过的,那都闹成什么样了?” “尸首把相江河道都堵了,那清水儿连着红了三天,都这么多年了,偶尔还能从水里捞出人骨头来,那是啥样的惨,你们难道不晓得?” “枝姐儿日后——就是那样的皇帝老爷。我瞧见她腿肚子都发软,恨不得砍块板供起来,日夜烧香磕头……我就不明白,你们咋敢想着摆布她?就凭你们是她爹娘?你们都是姓姚的?” “咱大晋开国那会儿,天下姓楚的多了,如今还剩下几个?”钟老姨奶叹着气,瞧着目瞪口呆的三房两口子,摇头道:“他姐夫,大梅,我跟你们岳母娘这么长时间的交情,借了你们的光儿,享了老来福,就得讨你们厌恶说两句,这帝王人家啊,跟普通人家不一样,不能按寻常对待……” “枝姐儿对你们挺孝顺,是个好孩子,有这府里,哪怕对我这外来老太太都没摆过王爷架子,这多难得啊?你们千万得珍惜,别把她这点心意都磨没了,到时候啊,大梅……”她把目光转向姜氏,“小郎怕是连如今这种,你嘴里委屈的不行的日子,都过不上了。” “戏台上演的什么皇王相将……枝姐儿跟他们是一样的,都说皇家就有那杀爹、杀兄弟、杀孩子的风气……你们别让孩子凉了心,到时候姐弟相残,你们当爹娘的,恐怕连哭都找不准调儿了。” 一番话掷地有声,痛快淋漓,都没等三房两口子缓过劲来,钟老姨奶就拽着一直没反应过来的姜母,出了屋子。 站在院里,大雪飘落脸上,姜母冻的打了个哆嗦,终于有点回神了,“老妹子,咋回事?”她迷茫的问,心里慌的不行。 她咋听着,这是要出事呢? 钟老姨奶一脸的哭笑不得,“没事,夸你有福,难得糊涂。”她道。 随后,便拉着姜母,两老太太互相搀扶,一同离开了。 三房屋里,徒留姚天达和姜氏面面相觑。 无声沉默着,夫妻俩谁都不说话,气氛沉重而寂静,一夜过去,直至天擦亮的功夫,姜氏略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那,那你就好好教明逸吧,爹岁数大了,别太累着他老人家。” “……嗯。”姚天达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 依然是如此雪夜,把姜母送回屋里,看着她歇下来,钟老姨奶回到北屋,姜正和钟氏都还未睡。 “小郎,呃,不对,明逸呢?”进门开口,她先问的是这个。 姜巧儿赶紧回,“姨奶,他跟湖儿在里屋,我给哄睡着了。” “哎,我家巧儿真懂事。”钟老姨奶就笑着夸。 姜巧儿羞涩的别过头。 “娘,您,您刚才留姐姐那儿做什么啊?”一旁,钟氏就问,表情很是好奇。 “做什么?嘿嘿嘿,我啊……”钟老姨奶用手掌抹了抹下巴,一脸得意的把刚才如何训三房夫妻,怎么威风凛凛……都一五一十学了个遍。 把姜正和钟氏吓的,直接就愣了。 “娘!!湖他爹是嗣子啊,咱们这个身份能住这里,本就明不正言不顺的,您,您咋还胡说呢?”钟氏吓的都快哭了,脸胀的通红,她焦急万分。 “你瞎咧咧啥?不懂就憋着,我咋是胡说呢!”钟老姨奶把眼睛一瞪,嘴角却露着笑,整个人像老狐狸似的说道:“我啊……明明是帮他枝姐儿,把不能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啊?”钟氏怔住,一脸懵懂。 钟老姨奶就嗤笑,“他枝姐儿有出息,姚家全家都跟着沾光儿,大鱼大肉,出门谁都尊敬的日子过久了,就觉得丁点委屈受不了,都忘了,他们是端谁的碗吃饭了……他枝姐儿是晚辈,姚家上下关系还怪好的,她约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