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的狼毫笔呢!!奏章摆上,老子要告死她!! —— 大晋北方幅员辽阔,以充州,泽州,汾州,路阳州四州为界,其中,充州以加庸关为边,路阳州接镶南边录州,纷州靠晋山以南,多为山区,而泽州呢,正夹在这几州的中心位置。 泽州——内有四城,分别为泽州城,岗城,棉南城,涔丰城,每城治下三到五县,在大晋北方,算是个大州了。 如今,泽州匪首段义重点占领的,就是泽州城,手下说是三万兵马,其实是分布在四城之间,甚至流窜县乡之地,真正驻在泽州城里的,不过是半余。 一万五,六千人。 但,守城嘛,天生就是占着便宜的,哪怕这些人农夫出身。身无盔甲,手无利器,段义大字都不识得一个,更别提什么练兵,完全乌合之众。可,战着城墙的便宜,竟然真的生生将云止带的两万精兵——其中还有三千骑兵,愣生生挡在城墙外两月余。 ——就是攻不进去!! 这一日,泽州城外碧芒坡,云止头戴金盔,身披软甲站在坡前,遥望不远处在一次被墙头流匪乱箭射退的将士,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一双长眉微微拧起。 按理来说,身为万圣长公主的独子,小皇帝的表哥。在朝廷混乱的情况下,远离燕京,跑到‘荒山野地’里平乱这种苦差事,怎么都不该轮到他,只是,做为保皇派的一员,昔日太子党,云止是深深得罪过韩太后和韩首辅的。 远的不论,就说当日霍言被抄家一案,云止三进皇宫请命,手持先帝遗旨,逼得韩太后拽着小皇帝避宫不出,在说韩首辅‘关城门拒流民’的政令,云止就连上十一道奏折,几乎将韩氏一门打成了‘乱国之贼’。 虽然这两件事的最终结局——小胳膊到底没扭过大粗腿儿,都失败了!但韩太后和韩首辅恨云止恨的两眼发蓝,这情绪确实真真的。 如果不是碍着万圣长公主在宗室中的地位,就云止办的这些事儿,早早就让韩首辅给咬死了!! 不过,哪怕有地位,终归人家恨上了他,这不是……一时不慎,就让韩家人拿住把柄,一大脚开出燕京,踢到‘荒山野岭’平乱来了吗? 站在坡上,看着手下将士在次攻城失败,丧丧然退了下来,云止不由闭上凤目,深深叹了口气。 他——算不上天生将才,头一次领兵打仗,就遇到这等僵持情况,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被‘发配’至今,他第一次有些后悔,到不是为了私下救助霍家女眷,被韩首辅拿下把柄而恼火,而是……唉,他这里攻城不下,多熬一天,城里百姓,城外兵丁,就要多受一天罪,多丢一条命!! “鸣金收兵吧。”幽幽叹着气,他微拧一双长眉,对身旁将领道。 “遵命,都尉。”将领被他叹的头皮直发麻。 话说两万人围泽州这么大个城,人家守将还一万五……这情况,围个一半年载,甚至三,五年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怎么自家都尉跟喝了小老婆尿儿似的,脸色天天阴着,跟谁欠了他银子不还一样?? 真是读书读多了撑的?章军师还管这叫忧郁……将领生生打了个冷颤,转身逃荒似的跑了。 独留云止站在坡上,继续‘忧郁’着。 鸣金收兵,晋军徐徐退下,归碧芒坡休整扎营,夜幕落下,云止反身回大帐,正准备招人商量该如何破局时,外间,传令小兵突然高声,“报~~~~” “进来。”云止抬头。 传令小兵便掀帘而入,未待云止发问,便道:“禀都尉,营外有一女将携人马而至,说是晋江城周府台派来的缓兵,又说领下有您的旧识……” “我的旧识?什么样的人?”云止皱眉,他从未来过北方,这里怎会有他的旧识? “是位年轻的公子,相貌挺俊郎的,瞧着像个读书人,自称是那女将的属下。”传令小兵说,复又从怀中掏出个玉佩,递将过来,“那位公子说,您见着这个,就晓得他是谁了!” “哦!?”云止便伸手接起,定晴一瞧,“嘶……”倒抽口凉气,他一把将玉佩握住,猛然站起身急切道:“快快,快请那位公子……额,那位女将进来。” “是。”传令小兵好奇的看了云止一眼,随后听令转身而去。 是锦城!!是锦城!!他还活着!!还活着!!云止急促的喘息着,伸手欲掀帘去看,又唯恐有人注意到不对,便来来回回在帐中走动,急的直转圈儿。 紧紧握着拳,他感觉时间仿佛停顿了似的,无比漫长——其实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外间,就传来一道带着些稚嫩的女声,“加庸关驻晋江城千总姚千枝求见云都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