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概念? 姚千枝无法明白‘读书人’是种什么生物?怎么能弱鸡到这种程度?但是,她必须接受。 做为犯人,她当然是仔细检查研究过‘管理’她们的押刑官的,这一日,流放一行途至纷州昌平县,刚在一处破旧的驿站停了脚儿。看了眼躺下就着,睡的死猪一般的家人,姚千枝叹了口气一一帮他们脱了鞋,给他们血肉模糊的脚上了药,这才转身走出屋子。 进驿站时她就观察过了,四处转了一圈儿,找烧火大娘问了问情况,姚千枝非常容易的在后院一处废井旁边,找到了正在升火烤土豆的钱元宝——这是押刑官里年轻最小的一个,跟姚家人有过接触,脾气不算太好。 钱元宝长的高大,可今年不过才十五岁,是押刑官领头陈大郎的亲外甥,他活泼好动,体力还好,最妙的是有些贪财,品性却不算坏,且,没沾过女人开过荤,还是个不开窍儿的小雏儿。 就姚千枝的处境和身份——十四岁的犯官小丫头,无论想办什么事儿,在六个押刑官里,钱元宝都是最佳人选。 要不然,但凡换一个,没忍住对她动手动脚的,她还能杀了人家吗? “元宝哥!”笑眯眯的,姚千枝走上前蹲身叫他。 钱元宝正在那儿呲牙咧嘴的啃土豆呢,闻声没好气的抬起眼皮,“姚三丫头,你叫我干啥?” 在姚家几房大排行里,姚千枝行三。行路这半个月,她不像姚家人主攻陈大郎和那些成年押刑官,曾刻意跟钱元宝接触过,撒了他些好处,到是说得上话。 “元宝哥,帮个忙呗!”她伸手去拔拉火堆,歪头看钱元宝。 “帮啥忙?”钱元宝有些不耐烦。 “我听说今天昌平县开集市,四里八乡都会赶来,还挺热闹呢,你带我去看看呗!”犯官——哪怕是女眷,在流放途中都是不能私自外出的,就算是走出驿站范围,都得有押刑官跟着才行。 “大热的天儿,出去逛什么逛?”钱元宝皱起眉,张口就想拒绝。却被姚千枝截住话头儿,“开大集,肯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赶路,多没意思,去看看呗!” 用胳膊肘儿拐了钱元宝一下,她抬下巴示意,“到时候,你相中什么,我掏钱给你买,不告诉你舅!” 钱元宝年纪小,他做差的工钱——包括打赏都是让陈大郎收着给家里,手里只落下些零碎大子儿,听姚千枝要给他‘买买买’,怎么会不高兴?“小丫头片子就是爱热闹,本来大热天不想动,不过……你都这么求了,那行吧!”抹了抹嘴上的黑灰,他眉开眼笑的,嘴里却仿佛勉强。 “那谢谢元宝哥体贴我了。”姚千枝也不挑剔,抱着拳道谢,两人做贼似的悄声从驿站大门溜出去,一边打听一边走,很快来到集市上。 小县城里的集市能有多热闹?无非就是个空场子聚满了四里八乡的人,买卖之流亦多是粮食时蔬,要搁往常,在燕京混惯了的钱元宝连眼角儿都不带夹这地方一下的,可如今嘛……既然白给花钱,菜叶子看着都新鲜不少。 钻进个卖山珍的摊位前,他伸手就去抓松子,吃的满嘴流油,又挑了糖人,买了卤肉……姚千枝都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付钱,逛了好半天,待他心满意足后,姚千枝才开口,“元宝哥,你跟我往前去去,帮我买点东西呗?” “帮你买东西?你要买啥啊?”钱元宝把大凤凰糖人咬的‘嘎吱嘎吱’,甜的眉开眼笑,格外好说话。 “我想买几匹骡子代步,你看看咱们这才走了半个来月,我都成什么样儿了?在这么腿儿着走下去,我可是熬不住了!”姚千枝摊了摊手,又看了眼钱元宝,“更何况,别说我了,你也累吧?我多买几匹骡子,把你和你舅的都带出来,到时候,省了咱们脚力啊!” 押刑官是不用杠枷,可照样步行上千里,日夜赶紧,终归还是累的。 “买骡子?你们姚家还有银子啊?”竟然没让我舅他们掏光了?钱元宝表情惊讶。 押刑官——专管流放人员,一年四季的在外奔波,跋山涉水,时不时还能遇上个土匪贼山之类,那日子不比犯官好过,月钱又不多,自然要想办法‘创收’。扒犯官的皮——这是最基本的做法。 事实上,除了藏在最隐避地方的应急东西之外,姚家那点东西,早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让以陈大郎为首的押刑官们连要带抢的掏光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