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想到他年幼的时候,那么小一个,成天跟前跟后,会说几句话的时候,便懂得跟长公主讲道理了星河大帝。 心中一时酸涨。 但眼泪却落不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徐鳞站在侧边,看着塌上的人,看着到也并没有多少悲意。这是徐铮的儿子,可说来,也是先皇的儿子。他固然是愿意看顾,可到底不能像徐二夫人那样掏心掏肺。此时比起徐二夫人的痛不欲生,他只是有些难过外加怅然。幼帝长大渐渐也能堪用,并不是一个多不成器的孩子。只是大约徐鳞看起来冷厉,平常不怎么愿意跟这个阿舅亲近。两个人在一处,亲情少些,君臣多些。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这件事带来的震惊与不解。 他凝思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 再看那烛火把齐田的脸映得明明暗暗——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可他已经渐渐年长了。看着她腰上的悬剑,又看她下意识紧紧握着的拳头——在偏洲时他就发现,她遇事紧张起来,面上总是不显,可手上总会露出些情绪来。 不过她才醒,幼帝就死了,世人又不是都像自己一样,知道她是个甚么样的人。就算是知道,但若有心人,必然要有诟病于她。到底这件事也该有个人出来担罪,她这个‘镇国’的太后是最恰当不过的。 新帝登基后,容不得她,她又该如何自处? 看着面前人,徐鳞突然开口“娘娘是怎么想的?” 齐田回头看他“什么?” 徐鳞挥手,宫人都往椿看,椿见齐田示意,便带着宫人都退下来。内殿只中只剩齐田与徐鳞,并塌上安眠的幼帝了。 徐鳞在幼帝塌前站了好一会儿,凝视着他,之后毅然收回目光,走到齐田面前,半跪下平视于她,问“你想做皇帝吗?” 齐田反问他“阿鳞,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杀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的。 但徐鳞心里却猛地一落,万万没有料到,她竟以为自己会这样想她!! 只看着她的裙摆竟有些说不起的苦涩。她着急来,裙摆下的鞋子没有穿好,露出点边角来,徐鳞想到早先徐铮为了和尚的事要自尽,她也是这样急匆匆。 那时候还差些,脚上连鞋子都没有。冻得发青。下仆们手脚慢,又因为家里出了那种大事,慌得不行没有分寸,烧了水来放着出去拿巾子的,却半道又跑去煮药了,那脚还是他擦拭干净的——难道让她就这样冻着吗。到也没有多想什么,就是给她弄弄干净而已。 徐二夫人撞见,却脸都吓白了。 拉他出去,说得直落泪“你可不能犯这样的糊涂!你便是再爱慕她,她也嫁为人妇了,且又不是一般的人家。便是光想想徐家不能断在你这,就不该起这样的心思。”只不明白,到底也没甚么事,怎么却这样难以忘情。连声顿足“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自己也不甚明白,自己不曾与她有过什么绮丽的往事,也不曾有过动人心魄的事故。可见着了那些小娘子们,一言一行都要想,要是阿芒就不会这样。世上一个个,或者有人比她美貌的,在自己这里,却总不如意,只觉得个个都不如她明朝末年一皇帝。 可到底,自己对这人怎么样,又怀着一颗什么心,半点却不敢说。一辈子下来,哪怕在别处杀伐决断,可独独在这一件事上并没有半点果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