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摆在家里供奉的两位家祖金身像,在自己面前活过来了。 以前钱家也曾大富过,放到清末那一会儿都还是大户呢。都是托了这两位祖宗的福。家志里只说是这两位没有后嗣,才收养了祖上为子,却也不曾想,这两个是内官。也怪道是这样了。哎,心情复杂。 我说祖宗啊,你知道你在坑你子孙吗?咱们家可就我一个独苗苗,固然是年纪大了些,没本事完成绵延子嗣的重任,使钱姓这一家子就断在这儿了,对不起你们了庄主是妻控。可要得报应,也不要你们亲自来报应我吧! 你们就说,你们吓不吓人? 这里正说着话,便见宋大人与关大人两过路过,停步下来跟田氏作礼,问“夫人进宫看公主来?”都知道以前静公主是在长宁殿住过的,与先皇后非同一般,田氏自然是与她亲近。 又问“可见得太后安好?” 最近太后称病,不再见外臣。对他们而言也实在喜闻乐见。并不怀疑。 田氏面对这两个人,不动声色,笑说“正是。太后不大见了,我也未见得着。” 大福也不露出半点来。 等他们走开,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自然都心里有数。偏洲的事,谁知道上头牵扯着些什么人。断不能走漏风声。 钱得利出了宫,便唉声叹气在两个内侍的陪同下,回家收拾了行装,哭着跟乖孙女儿作别,抹着眼泪上了路,在长贵身边做了个老嫫嫫随行。 长贵对外称受帝恩返乡祭祖。 这一去,真是好大的排场。还带着‘新买’的家将数百人,完全不顾先皇帝颁的‘前者不究,后来者不得畜养家将’之令。抱着皇帝御赐的如意。 出了都城,便有许多下官来拍马屁。他本来名声在外,也真的来者不拒。直往偏洲去。 还没进偏洲,便有偏洲边城临江的治官来拜。 可他也不爱见,就使人在外面吹风受雨地等着。第二天才让人进去。他是先皇帝身边的红人,如今又受令伺候在幼帝身边,他摆得起这架子。 治官进去,他穿着松垮垮正吃侍女喂的果子。人来,他不理,也不看。使得治官礼了半天,才懒懒散散地叫人家起来,在人身上打量了一圈,说“你挺有钱呀。”阴阳怪气。 “不敢不敢。”治官不敢坐着回话,巴巴又站了起来。 他也不客气,乜眼看着人,笑一笑“别人治官,官服虽然都是禇底,可都不如你这布料好。听说最贵的禇缎,不需得染,是由一种叫火蚕的东西吐出便成的。是也不是?” 临江治官一脸谄媚“大公公好眼力呀。其实下官也备了些薄礼。”连忙叫下仆把大箱子都抬进来。 长贵不起身,抬抬下巴,大福去把那箱子都打开来。他散步过去看看,那里头叫一个金碧辉煌。许多宫里没有的奇珍异宝,一看便不是宁国的东西。 他只随便看一看,就叫人来收去。 临江治官见他收了,松了口气。 可没料他前脚收了东西,后脚就翻脸“滚回去,喊你们府君来见。你也配跟本公公讲话?” 临江治官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用意。还想多说,就被他手下的人不由分手拉了出去。只有个老嫫嫫随着出来。 临江治官一脸委屈“大公公这是为甚么呀?我哪里不周道吗?” 嫫嫫嘻嘻笑“连宫里没有的东西,你们这儿都有了,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养宠成后。那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大公公也不为别的,就是想拜会拜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