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月,癞头钱仙人就把周氏败得精光,光了喝口茶,都要十两种花蕊和各节令的雨水才喝,更惶提其它!每日把那钱跟流水似的往外洒。田氏这样的家资,最后也要向李氏去借钱。 李氏看着她,直落泪,却没有多说什么,拿了田氏半幅身家给她来。 田氏也料不到她这样大手笔,一时竟然不能言语。 李氏毅然,说“这钱我赚得回来。再说没有阿芒,没有印字、译文,我田氏也没有这些家底。我做母亲,岂不知道做母亲的心?若是我儿有什么,舍了这些钱能看看他一眼,我也是肯的。”田氏心底最深处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可这就是她对女儿的哀悼。她只能这样做,没有别的出路去排解锥心的痛与不舍大修炼时代。要撞的墙,都撞完就能接受现实,慢慢好起来。 至于钱嘛,去了再来。堂堂田家大妇,赚得回来! 田氏含泪生受了,跪下与她大礼,李氏扶她起来“你跪我不是生份!” 田氏回去又过了半月,有一日,钱仙人照例吃完大席,放了筷子,突然开口说“她想回来可没有路。托生成狗了。” 一边的阿丑沉一脸,好险要动手打死他,斥道:“你还有没有完!要钱直说便了,白白咒我阿姐成狗!”想到这癞子在家做威做福,再忍不得,拿着剑追着他要砍死了事。 钱仙人吓得没有半点仙道之风,捂着头就跑,大叫“听我把话说完!听我把话说完!” 田氏连忙拦着阿丑“你听他说!!!” 阿丑也没有办法。 钱仙人见他不再追着砍才敢停下来,可才刚停下来,阿丑就有大步去,一挥剑,抵着他喉咙“那你可好好地把话说完。不说完今日也没好了。你即是仙人,想必是不怕死。” 钱仙人吓得脸色发白,大叫“别别别。我说。我说。”麻溜就交待了“你们得给她弄个路标,她才能回得来。” 田氏连忙问“是不是要做幡?” 钱仙人摇头,又把那副自己已经得成得道的做派拿了出来“不是。” 阿丑冷着脸斗一斗剑,钱仙人这次却硬气,异常认真地说:“你们也不要怪我卖关子。我说实话啊,这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当时我呢,也没当这是个正事儿,我祖上干嘛的?杀猪佬!出太监出过,没出过仙家呀。我学这行还是从师学的并不是家传的。可是呢,到了现在才知道我祖宗说的话,大概是真的。” 话峰一转又说:“不过啊,事情没有绝对,你们说是吧?人生啊,很多事都是说不好的。我可是尽了力的,你们到时候不成,也不能怪我。我真的挺不容易的我!我为了这件事,命都豁出来了。” 说得心苦“你们看,我为什么吃好喝好啊?我怕死啊。命都搁在这儿了。”说着还把怀里揣的地契和黄金搂一搂,生怕掉了。 田氏连忙拉开阿丑,对他说:“你放心。不成我也不能怪你。”话出口,一时心里难受,顿了顿才又说了一句“你说吧。” 钱仙人微微放心,这才开口“这个路标呢,不是东西,是人。你们得找个家里阳寿快尽的人,去接她一把。不然她找不到路。” 阿丑立刻说“叫阿婆去。”他从来对那个疯婆子一点好感都没有,却不知道她造了那些孽怎么还活到现在。 田氏皱眉,没有理会他,对钱仙人说“我去。我年岁最大,寿数最短,我引路。” 阿丑心里一紧。可田氏那么坚决。她就是想见见女儿,哪怕只是一会儿,看一看她也好,那是她身上的肉掉下来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