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醒来后,同爹爹大吵一架,那也是她长这么大,爹爹第一次真正生她的气,甚至差点动手打了她,最后也只气到捂着胸口拂袖而去。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父女二人的关系陷入了僵持中。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通,爹爹为何如此激烈地反对她喜欢谢嘉。谢嘉作为大楚史上最年轻的新科状元,任谁不夸一句前途无量?即便他出身低微,但寒门也能出贵子,以谢嘉的才情,将来定能一展抱负。 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她当年看人的眼光其实不错。只是步步高升的谢嘉翻脸无情、妻妾成群,最后害了她苏家满门,却是她连做梦也想不到的。 她甚至,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想到这里,苏语怜抬眸看向苏翎,眼眶登时又红了。 苏丞相平日里为人严肃古板,朝中大臣人人都暗骂过左丞相不通人情,可苏翎独独对这个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女儿狠不下心。尽管准备了一肚子的训斥,见到她满脸满眼的悲伤委屈,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不轻不重道:“现在知道错了?” 苏语怜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又扑进苏翎怀里,闷声道:“知错了爹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翎终于展颜,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虽说这回是喝了不少池子里的水,但你能这么快便想清楚,倒也不算亏。”顿了顿,他又道:“不是爹一定要阻挠你追求幸福,爹活了这么久,看人的眼光比你准。这个谢嘉,并非良人,爹不能把你交给他。” 苏语怜此刻除了嗯嗯直点头,说不出话其它话来。她在苏翎怀里赖了许久,在苏翎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打算回自己的闺房。 临走前,苏翎又板着脸道:“爹当你是真的想通了,你可别哄骗爹。” “爹您放心吧,女儿这次一定听您的话,乖乖的。” 苏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个女儿虽调皮了些,可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直率性子,应当还没那个心思谋划算计些什么东西。 况且,她的兴趣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语怜在夏望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闺房,躺到柔软芬芳的床榻上歇息。 她闭上了眼眸,整理脑子里纷乱的记忆。 她回到了崇景八年,如今是四月初,再过一个月,她便要被圣上赐婚给卫国公府的世子沈怀卿,也就是沈凝桑的二哥。 当年她得知这个消息后,把丞相府闹了个鸡犬不宁,甚至不惜以绝食来反抗这桩婚事。 她和沈凝桑情同亲姐妹,同沈怀卿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她讨厌这个整天招猫逗狗的二世祖到看一眼都嫌烦的程度,叫她嫁给他,不如叫她去死好了。 况且,当时的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谢嘉,连做梦都是成了谢嘉的新娘子。 设宴 苏语怜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生起自己的气来,狠狠将头往床边的雕花桃木柱上撞了两下,惊得夏望飞快扑到床榻边,双手护在柱子上大叫道:“小姐您干什么呢?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您要是真的放不下谢公子,相爷也不会不依您的,您可千万别寻死啊!” 苏语怜叹了一口气,躺回了枕头上,“我没有寻死,我就是脑子进水了,撞一撞,控控水。” 夏望说得没错,当年她以死相逼之下,苏翎只好拉下脸,恳请圣上收回赐婚的旨意。圣上嘴上不说,心中必然不悦。而卫国公府素来同苏家交好,也因此生了嫌隙,此后两家渐行渐远,甚至连同她和沈凝桑,也慢慢疏远了。 而沈怀卿看似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实则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入宫官至羽林卫指挥使,在那场宫变中不惧宁王威胁,带领羽林卫五千精兵誓死护驾,最终等来晋王大军。 尘埃落定后,苏家获罪,沈怀卿却升至中军都督府大都督,加封辅国将军。 苏语怜说不上沈怀卿是不是对她抗旨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