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令出兵,就传出了太后崩逝的消息,国丧自然是没办法出兵了,而北梁,这几年诸王争斗不休,意见各有不同,一直僵持不下互不相让,这次想要瓜分秦国也是一样,还没出兵,他们自己内斗就愈发激烈,根本顾不上,倒是东越那边,据说大军都清点好了,出兵的旨意也下了,却发生了兵变。 发生兵变的,正是那位一直和皇帝分庭抗礼却始终按兵不动的靖安王宇文简,他趁着宇文焯和数位大将都被皇帝派出,起兵谋反,不过可惜的是,兵败了。 东越炤都被围困七日,就在宇文简要攻破城门宫门快成功的时候,宇文焯率领五千骑兵赶到,所以败了,可他虽然败了,却还是给东越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他这场兵变造成的损失和动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临死前的那一场大战,射了宇文煊一箭,不仅重伤,箭上还有致命剧毒。 经过一场鏖战,整个炤都都处于一片阴霾之中,到处都弥漫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和杀戮之气,而皇宫更是气氛压抑,死气沉沉的,还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清和哀伤。 宇文煊居住的龙德殿外,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群人,有宫妃,朝臣,皇族,哭泣声此起彼伏,空气沉闷哀伤,透着绝望。 而殿内,却异常安静。 宇文煊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是一身素服守在床边的赵婉凝,她面色很平静,双目空洞无悲无喜。 殿内没有旁人,就只有夫妻二人。 “皇后……” 赵婉凝闻声回神,看向宇文煊,见他醒过来了,神色微动,却还是很平静:“陛下醒了?” 宇文煊想要起来,可他伤得很重,且毒入骨髓,身子很虚弱,根本就没办法起来,反而还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气。 赵婉凝没动,只看着他淡淡的道:“陛下别乱动了,您伤势很重,还是躺着吧。” 宇文煊没有再乱动了,只用力的喘气,因为伤口痛,额间冷汗不断,眉头也是皱的很紧,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赵婉凝看着他这般,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好似不忍,却也只是一刹那便恢复如常,淡淡的问:“朝臣们都在外面,陛下可要召见?” 宇文煊摇了摇头:“不,朕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伤势很重,可到底不足以致命,可箭上的毒是致命剧毒,且无解药,七日必死,如今已经过去了五日了,毒已经侵入骨髓,无力回天。 赵婉凝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陛下好好养着,臣妾先退下了。” 说完,她福了福身,转身就要退下。 宇文煊忙叫住她:“皇后,你别走。” 赵婉凝顿足。 宇文煊无力的哑声道:“留下,陪朕说说话。” 赵婉凝转过身,神色寡淡的福身领命:“是。” 随即坐回原位,神色恭谨有余,却掩不住冷淡。 宇文煊苍白的唇微扯,明明是问,却语气笃定:“皇后还在怪朕?” 赵婉凝垂眸敛目,瞧不出情绪,只低声道:“陛下多虑了,臣妾不敢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语气笃定:“你就是在怪朕。” 赵婉凝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否认。 他们夫妻俩,已经僵持了几个月了,而最近他下令出兵攻打秦国,更是让夫妻俩的关系直降冰点。 宇文煊笑了,笑的自嘲又无奈,他仰望着帷幔顶,放空了目光,呢喃低语:“凝儿,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赵婉凝抬眸看着他,眸色微动,却没说话。 宇文煊神色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追忆:“朕还记得初次见你,是在你刚到炤都的那一日,你穿着一身嫁衣走进大殿,明明很紧张不安,却装出一副端庄大方从容不迫的镇定模样,有些紧张也是摆足了姿态,瞧着有些好笑。” 赵婉凝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初来乍到,确实是很忐忑,可她是秦国公主,也是东越未来的皇后,所以,哪怕再紧张不暗暗,也不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