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离开了。 傅悦始终没有正眼看他。 赵禩站在那里目送她们离开,眸色沉沉,站了许久后,又看了一眼乾元殿,没进去,转身离开。 虽然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可是,看现在的情况,皇帝是安全的。 安全就行,其他的,他已经不想再管了。 在皇后那里待了一个时辰出来,傅悦还以为赵禩会跟之前一样堵她,还好,她顺利地出了宫,没有见到赵禩。 第二日的早朝,太子当中宣告了庆王府一案的真相,为庆王府平反正名,之后让赵禩和三司按律给所有涉案的人定罪处置,之后,颁布了皇帝亲笔写的罪己诏,罪己诏上,皇帝承认了当年度庆王府所做的事情,而其他的虽然没有写在其中,可这件事都是真的了,其他的写不写的也都没区别了,算是彻底坐实了青阳长公主的所有指控,这么多年他确实是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朝野又是一阵动荡,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无人提出异议,可作为此案的主谋,只是一道罪己诏,终究没有任何用处,该怎么乱还是怎么乱。 为庆王府洗清污名平反之后,太子接着又以皇帝的名义下诏,除了宣告天下庆王府无罪,还各种追封,举国同哀,并且设祭坛法场祭告天地,为聂氏重修祠堂庙宇,供人祭拜。 对于这些,傅悦全然不在意,从公里回来后,一连多日,她都没有出过楚王府,只听着他们说外面的情况。 直到宫里传来一个消息。 宫里的消息,伴随着一声声丧钟,传到了楚王府。 皇帝驾崩了! 傅悦有些意外,她知道皇帝命不久矣,她那日虽然给皇帝吃了暂时恢复体力的药,可从那天开始,皇后再没有给皇帝喝过控制毒蛊的血药,他自然受尽折磨,撑不了多久了,可这才没多少天过去,就死了? 她正惊讶着,楚胤又说:“是宜川公主杀的。” 傅悦一惊:“什么?” 楚胤低声道:“午后宜川公主去了一趟乾元殿,出来后就说赵鼎死了,且是被掐死的。” 所以,真的是宜川公主动的手。 她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便道:“她是疯了么?” 就算皇帝如何该死,可不能是宜川公主来动这个手啊,何况,皇帝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如今宜川公主杀了他,岂非惹一身腥,难以全身而退。 赵鼎毕竟还是皇帝,还是她的父亲! 楚胤脸色也不好,他也怎么都没想到,宜川公主会动这个手。 傅悦脸色很难看,猛地想起什么,她当即道:“不好!” “怎么?” 傅悦顾不上多说,立刻拉着楚胤急声道:“快进宫!” 楚胤见她心急,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猜到了她的意思,脸色也变得浓重起来,一言不发就带着她急急忙忙的出府进宫。 然而,赶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宜川公主自尽了。 躺在她寝宫的床榻上,一手握着一幅画卷,那是聂禹顷的画,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正刺在心口处,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裳和身下的床褥。 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甚至还带着笑。 傅悦仿佛认出了,那把匕首,曾是她大哥最心爱的赤月,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与她满身的血迹防风衣融为一色…… 她还是来晚了。 皇后痛失爱女,原本该是悲恸不已,可如今站在那里看着宜川公主的尸体,却异常的平静,对于她们来说,宜川公主的死固然令人悲伤,可对于宜川公主,这是最好的归路。 作为母亲,皇后一直知道,她早就不想活了。 所以,傅悦想要宽慰她的时候,皇帝一脸淡然,无喜无悲的笑着;“臻儿不必担心,我并不难过,反而为她高兴,如若不是有为庆王府洗冤的决心和意志,她怕是撑不到现在,如今她达成所愿了,于她而言,也算是有颜去见你大哥了。” 如此,傅悦也没有再宽慰什么了。 宜川公主留下了一道遗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