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们太小了,有些鸡骨头已经折断,露出黑乎乎的尖锐断茬,很可能会戳破它们的喉咙。老茶从地上拾起一粒小石子,屈爪弹出,准确地穿过笼子的铁丝,击中鸡骨头。 鸡骨头掉出笼外,幼犬们失望地挤在笼边,尽力探出胳膊,想把鸡骨头捡回来。 老茶这一击的力道不小,石子与鸡骨头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异响。 “谁在那儿?”老郑睁大眼睛,望向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 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正是因为看不清,想象力可以肆意滋生,仿佛黑暗中蹲着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他把长柄饭勺攥在手里当武器,壮着胆子小心地走过去,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知道自己是一场虚惊,这才放心。 老茶一击得手,便向飞玛斯使了个眼色,两者悄悄从编织布下挤出去。它们当然不怕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厨师,但此行的真正目的还没有完成,不能轻易暴露。 它们对养殖场人生地不熟,而老郑显然是要给所有宠物喂晚饭,只要悄悄跟着他,就能省去自己寻找的麻烦。 老郑推着空餐车回到厨房,过了一会儿,他又推着餐车出来,餐车里装着一包散装猫粮,没有包装盒,没有品牌。 飞玛斯觉得猫粮的味道有些熟悉,仔细回想一下,上次跟张子安去狗市时,在路边看到有人摆摊卖散装猫粮的,价钱便宜得令人发指,而且买的人还不少,应该就是这种猫粮。 推车前行的老郑没有注意到,阴影里有一猫一狗在悄悄尾随他。 他掀起编织布门帘,推车进入另一个天棚里。 与之前那个天棚类似,这个天棚下也摆放着很多铁笼子,不同的是,这里养的是猫,有常见的英短、美短和暹罗,两三只甚至三四只挤在一个笼子里。 老郑依然用长柄勺子舀起颗粒状的猫粮随意洒进笼子,任那些半大的幼猫们争抢。 飞玛斯和老茶从编织布下方钻进来,看到了比刚才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只看不出本来样貌的雌性美短斜躺在笼子里,胸腹部的泌乳器官肿胀得像小馒头一样,几只刚出生不足月的小奶猫蜷缩在它的肚子下,拼命吮吸着几近干涸的猫乳。只有连续不断地生育和哺乳,根本没有任何休息回复的时间,才会令雌猫变成这副鬼样子。 更可怕的是,有一团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器官从它的双腿间脱落出来,那是它繁育生命的子宫,想必上一次生产已经严重摧毁了它的繁育系统,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生产了。飞玛斯和老茶不愿去想,失去价值的它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路过雌猫身边时,老郑用长勺的柄探进笼子里捅了捅它,见雌猫还有反应,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便又推着车离开天棚。 “老茶……”飞玛斯欲言又止。 老茶轻轻摆了摆头,“飞玛斯,老朽知你所言为何,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飞玛斯知道老茶说的对,但它就是很难忍气吞声,论起涵养工夫,它比老茶还差得太多。 它们继续悄悄跟在老郑身后,利用阴影和拐角隐藏身形。 “是老郑吗?” “哎?什么事?” 一扇门突然打开了,有人拎着几个黑色垃圾袋走出来。 “帮我把这几只死猫死狗扔到后院的垃圾处理场。”那人把黑色垃圾袋扔到老郑推着的餐车上,垃圾袋里露出几撮凌乱污秽的毛发,还有一只爪子无力地从袋口中垂落,腐臭的味道于空气中悄然弥散。 “你怎么不自己扔?”老郑不满地说道。 “哎呀,你这不是顺便吗?我要去扔还要穿大衣。”那人不由分说地推了一把老郑的肩头,“老郑,你就受累一下,回头我请你喝酒。” “喝酒喝酒!你都说多少次了?哪次真的请了?就特么会在嘴上请!”老郑满腹牢骚。 “啧,以前有事耽误了,这次真的请你,赶紧帮我扔了去!”那人不等老郑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艹!真特么脏!”老郑嫌弃地瞟了一眼黑色垃圾袋,“一个个的都特么懒得要命,特么的就会使唤我!” 他心中不满,却又没办法拒绝,骂骂咧咧正要推车离开,那人又从屋里出来了,“老郑,等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