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 身边人自然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悲, 只好立马照办了。 蒲风被缚了眼睛绑去大内, 竟也不怎么挣扎, 而她见到朱伯鉴已经是将近四更天的时候了。 眼前罩着的黑布被猛然抽去,殿里灯火通明, 有些炫目之感,她一抬眼便看到眼下乌黑的朱伯鉴, 他远未及而立之年, 眼角竟也生出了几根细纹, 一袭素白底的暗龙纹道袍显得他清瘦而又气色不佳。 显然, 这一夜几乎无人能眠。 蒲风按着扶手站了起来, 虽是和朱伯鉴四目相对,却并未行礼。 殿里静得只剩下寥寥的水滴声,还是朱伯鉴先打破的这片沉寂:“随卿,你很恨朕罢?” 蒲风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香炉上, 并不吭声。 “听说, 是你告诉景王朕弑父杀母,还有先帝陷害端怀王等事, 朕一直都不相信。”朱伯鉴似乎很疲倦,这些话也是说得低沉平静,不像是动了杀意的样子。 “是我说的,自打皇上赐了归尘毒酒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活着。” 朱伯鉴闻言摇了摇头,“即便你还怀着他的骨肉?” 蒲风眼中蓦然生出了几分水汽,却是笑道:“他余生所念,说到底也无非是阻止景王之战罢了。最能博得景王信任,以便留在军中做内应之人,除了我还能有谁呢?圣上难道不是正有此意吗?那些让圣上难堪的话,也无非是一些压在景王那里的筹码罢了……” “朕若是告诉你,是你误会朕了,你可还相信?” “信如何,不信如何?皇上可曾相信他了?” “有些话,或许说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有万千的奏折等着朕,一早又要去上朝,朕想见你,是因为这些事情在朕的心里,何尝不是一个一个心结? 当年杨焰被魏銮萧琰等人陷害的时候,朕也不过十几岁,可朕愿意冒着被景王盯上的风险去救他。他和张全冉魏銮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在朕的心里,他就应该是朕的人,朕不能容忍一点背叛。 你懂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吗?没有人可以相信,就剩下这么一个人,却打算将刀斧架在朕的脖子上……” 蒲风无言望着他,一时更是说不出话来。 他被全心信任的正朔皇帝伤得那么重,此生再无可能相信帝王家了……“是谁告诉你,杨焰是朕毒死的?”朱伯鉴轻轻敲了敲身前的桌案,有些苦笑,“是段明空对吗?若是朕真的毒杀了杨焰打算栽赃景王,又怎么会让无关之人知情呢?” 蒲风便想起段明空曾是景王党人,这事还是她从那纹身得知的,她不打算出卖段明空,可朱伯鉴已经低沉说道,“段明空十数年不曾升迁,因为自皇爷爷那时起,便知道他是景王的人了。 想来他也一并告诉过你,朕赐了杨焰毒酒,是因为怕他将弑父之事继续查下去……而能得知这些事情的,除了朕、杨焰还有张全冉以外,便只能是那夜潜在养心殿里的细作及其同党了,不是吗?” 果然是个障眼法,蒲风的心剧烈地撞击着胸腔,她似乎是有些难以自持道:“圣上,杨焰没有死,对吗?” 朱伯鉴沉默了一瞬,字字分明道:“杨焰的身份的确是死了。且,你是端怀王遗女之事不可再提,先皇考正朔皇帝赐你的两样信物也必须交还与朕,还有,永不许你再踏入两京半步,这便是朕将李归尘还给你的条件。至于弑父之事,本不是朕做下的,随它去罢。” 杨焰……还给她?蒲风死死攥住了袖角,又哑声问了朱伯鉴一遍,杨焰他真的还活着吗?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下来,蒲风不敢呼吸,也不敢闪过哪怕一丝不祥的念头,她在等着这个回答。 她知道的,他一定不会死的,是因为朱伯鉴打算以他为交换的筹码,一定是这样的。 朱伯鉴顿了顿,有些黯然的样子:“随卿,你要相信朕,当日只是做戏,端给归尘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