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近来睡得不好啊?”裴彦修摇摇头抿了口茶。 “我自己睡, 到底不大安稳。归尘他……近来的确是忙了些, 半个月也不能在家安生两天, 我只怕那风雨若是来了,他的身子……”蒲风一直死死攥着袖角,转而又挑着唇安慰自己道,“我自然相信他, 再者圣上当年还是皇长孙的时候, 归尘为他出生入死,保了先帝之位……我想, 即便是出了什么阴谋……” 裴彦修摇摇头打断道:“你还是太天真了。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想来归尘比你我都清楚,他既然敢顶住了这些阻力,必然已经谋算好了退路。” 蒲风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她何尝不晓得朝堂中的暗流汹涌,这么说也只是让自己安心罢了。 而裴彦修看着她的面色,便极力温和下来劝蒲风道:“你看你最近又清瘦了不少,好不容易刚贴上的二两细膘算是又没了,这过思伤脾,过忧伤肺,刚调理得差不多的身子也不能这么作践啊。” 蒲风一看裴彦修自宽袖里掏出了手枕,额角跳了跳便自觉地将腕子递了过去,也好省得又挨说。 “最近觉得哪里不好吗?” 她有些支吾地交代道:“大概是因为刚入夏的时候淋了场大雨,可能又受寒了,别的倒也还好……归尘这么忙,我也不好和他说起……那个,所以……” 裴彦修垂眸按着脉,忽而眉头一挑,沉吟道:“所以月信没有来?” 蒲风面上一红,咬着唇点了点头,慌忙道:“哥哥你别去骂归尘,不是他不上心,是我瞒着他的。我想着等等再等等,兴许就来了……左右这事也不是头一次了。” 裴彦修微微皱了眉头,“之前的那些药你可又喝了?” 蒲风摇了摇头。 “那,这近两个月来可有行房?”裴彦修面无异色。 蒲风“啊”了一声抽出手来捂住了脸,“哥哥……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出口……” “说实话。” 大夫果然都是不大通人情的。蒲风又摇了摇头,“上一次大概还是端午节之后……后来又是景王不消停,又是宫里出事的,总是不得闲。” 她满面早已羞红,便岔开了一个指缝去看裴彦修的表情,便看到他一脸正色地收了手枕回袖子里,一起身从归尘的书案上抽来了纸笔,坐在她面前垂眸写着方子,面色始终是有些沉重的样子。 蒲风都有些要哭了,“是不是……原来不觉得如何,可现在,真的很想要个孩子的……” 裴彦修一抬眸对上了她的一双大红眼,忙撂了笔赔笑道:“我是气你们两口子瞒着我,哪里是这意思?不是祸事,是喜事,喜事,你这傻丫头啊。” 他看着蒲风呆若木鸡地坐在那,便拾了笔边写边说道:“等归尘回来,好好讹他给你买些好吃好喝,成天不回家哪还行?你不谙世事也罢了,这家伙竟也没意识到自己要当爹了,还成天瞎折腾,实在不像话。” 他一说完,便看到蒲风的泪反而扑簌簌地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又哭又笑的样子简直将他吓了一跳。裴大夫赶紧递了帕子过去:“你这丫头哭什么啊,好事啊,这才不到两个月的身子,还不稳当呢,经不起小祖宗你这么折腾。” “我不是小祖宗,肚子里这个才是吧。”蒲风刚被逗笑了,正巧应儿提着二两肉正进门,还以为是裴大夫又说什么重话了,有些气道:“嫂子你别听裴大夫瞎说,我小时候都被他给吓惯了,哥哥也拿他没办法的。” “小孩子家家瞎掺和,越发没大没小了,你嫂子是有喜了。” 应儿一高兴,肉条子一轮便正巧拍在了裴大夫的背上,留下了一条油道子,“真的假的啊,我哥哥知道了吗?他是不是又去大内了?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还不得欢喜坏了。” “说话说一串,倒教人怎么回答你。”蒲风笑了笑,又和裴彦修道,“哥哥中午便留在这儿吃饭吧,应儿的手艺比归尘还要好的,正巧我想起来几件事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