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倒是不怎么疼?” 他闻言舒了口气,又下了一针在肾俞穴上,轻叹道:“随卿啊,有些东西,该放下的终究要放下。你不再是香雪阁里那个时时要躲藏的小孩子了,你要明白,在咱们的家里也没有人会伤害你,所以那些恐惧是没有必要的。” 蒲风轻轻“嗯”了一声,李归尘落着针又微笑着缓缓道:“你又怎么会丑呢?这些事情你且都不要放在心上了。一时接受不了,那咱们可以慢慢来。你只需记着一点,我将你娶回来是为了疼你宠你的,不是想从你身上求什么,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针下的酥麻中带着微微的痛意,却意外令蒲风觉得很舒服。她听李归尘这么安慰道,眼眶子一下子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喑哑道:“说这些亏欠不亏欠的话做甚么呀,有时想想,便是这点经历已叫我耿耿于怀十数年,你又该怎么办呢?可归尘你却总是瞒着我,旁人看你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我知道,你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掩饰和逃避罢了。” 背上的近十根银针已经尽数扎好了,正立在蒲风的背上轻颤不止着。 李归尘沉默了一瞬,攥着她微微发凉的手说道:“有的人,有的事,在心里藏太久了,就不敢再去翻动了。或许正如你所说的罢,我在躲避。 一直以来,我都尽我所能去找如儿和应儿,为了能进教坊司,我结识了张博纶……入了教坊司的女子,多半都是要更名改姓的,我一直找不到她们,现在想来或许是件好事——至少让我相信她们还活着,哪怕是沦落在了风尘里,至少也还活着。我就不能死。” 他低沉的声音几度停顿,手上却还利落地出着针。蒲风听得胸口闷痛,却想着至少他愿意将这些说出来了。或许倾吐出来,心痛的苦便会少一些。 李归尘帮着蒲风将袖子套好了,又让她仰面躺下继续针腹上的气海、关元、中极等穴。这回蒲风明显不像方才那么紧张了,反而无言望着他。 李归尘长长舒了口气,眼底泛着难以言说的黯色,“还是在你做了张大人的书吏之后,我才借你之便得知了如儿的下落……在我出事不足三年的时候,有人自莲花河中打捞到了如儿的尸体……‘四肢胸被受创十余处,腹部尤甚。死因乃是溺亡,时身怀有七月余身孕……’又叫我如何相信?却又是……不得不信。 那上面写着,从礼部求了特赦文书将她从教坊司赎身的人,正是萧琰。” 屋内一时静默了下来,李归尘阖了眸子轻叹道:“我看萧琰此人的反应,那孩子多半就是他的。赎身是正朔二十九年二月的事情,正是如儿生日那天;而她的忌日……或许就在十月十五左右,然而初审之前尸体居然遗失了……” 果然又是萧琰此人……蒲风使劲儿揉了揉皱作一团的眉头:也就是说,在李归尘明知道如儿的死和姓萧的有关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将此事憋在心里,甚至看着自己在大理寺中会向姓萧的毕恭毕敬,也从未多言过什么……只因那时她在大理寺还根本没站住脚跟,即便是她视萧琰为仇敌,反而容易自乱了阵脚,被他识破罢了。 纵然,他已经这样隐忍了十年有余了…… 蒲风死死咬着后牙,只等李归尘将她身上的针尽数撤了,她便想也没想便径直坐起了身扑到了李归尘怀里,将他吓了一跳。 “你想怎么办?”蒲风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萧琰此人已经是时日无多了,可我要让他带着负罪感上路。这不是他欠我的,而是欠如儿的。”李归尘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坚定,只因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若非他背信弃义,如儿一早便和他完婚了,又怎会流落风尘?可时隔三年他竟是又花了大力气从礼部得来了文书,赎她脱身,却又是为了什么? 然而,似乎一开始便是错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