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房子一边留条窄巷的,难道是为了风水? 或者说,是因为这路的尽头正是一口井?这难道不是更冲犯风水吗? 蒲风一时没看到看清脚下,被翘起的青砖绊了一脚,好在她是一个步子一个步子这么挪过来的,赶紧扶住了墙,这才没摔个马趴。 她一攥手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而此时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在她面前响起,蒲风一声低呼,再仔细一看,原是一只黑猫,已经从她脚边蹿出去了。 张大人在外边喊道:“可是看到什么了” 蒲风擦了一把汗,“没有!”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云彩一挪,天上吝啬地洒下了一点淡淡的月光来。在她五六步外的荒草堆里,赫然是白森森的井床!一缕缕稀薄的绵白水汽自井中冒了出来。 蒲风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扶着墙越走越近,那肉香的味道浓烈得几乎让她呕吐。 蒲风站在井边看了看窄巷前面的墙,“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之余伴着细微的咕噜咕噜声。 向井下望去,只见井中火光摇曳,一口大锅卧在正中,红润的肉汤欢快地翻滚着。 热气蒸着蒲风冻得发麻的脸。 蒲风的眸子里是晶亮的火光,却还有些别的东西。 那锅边上是不是挂着一条……靛蓝的头巾?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结了之后,就不让家属这么委屈巴巴了~上一章有仙女猜祠堂,还有井的,真的是很厉害呦!发小花花~ 厕所这个哈,中了一半。胡子看了评论惊出一身冷汗。 第25章 剥骨 一炷香的时辰后,两锦衣卫校尉以铁钩锁链挂于大锅两耳,合力将其自枯井中拉了上来。蒲风在一旁守着,见冒着热气的铁锅安安稳稳出了井口,甚至连锅沿上的头巾都没遗落,这才长舒了口气,暗叹锦衣卫果然是各怀绝技。 那锅离了火撂在冰冷的薄雪上,锅中顿时平静了下来。蒲风蹲在锅边确认见到了孩童的手脚,窄巷口的张渊这才知会给了张文原——万事节哀。 张千户听罢摇了摇头,居然笑出了眼泪,他双目赤红,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将那数排枯竹尽数齐茬削断,大喝而去。 蒲风杵在张渊身后,眉头打了结。 张渊亦是不住摇头,与蒲风叹息道:“估计明日一早,加急的密函便会递到圣上手里。看千户大人的样子,是打算玉石俱焚了。” 蒲风低着头望了望四周迅速撤散的锦衣卫,不解道:“单是因为那张字条?” 张渊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她,微微挑了眉。蒲风识趣地明白了张大人又想说些什么,无非是她这“青瓜蛋子”,哪里懂这些……自然,要谈起这些朝堂大事还得是李归尘和张渊这两根“老倭瓜”。蒲风候在锅边等着将它晾凉的时候,李归尘已不知何时冒到了她身后。他走路一向没什么声音。 窄巷里没有其他人,张渊负着手和李归尘说这案子的内情是纸包不住火,必然会被上呈到圣上那里,到时候只怕是三司会审都不够了,非得圆审不可。 蒲风听着愣了一下,所谓三司会审便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一同审理,已是代表着案件极为重大,而这“圆审”更是九卿会审,连带着其余五部尚书还有通政使。 这案子摆明了是起于党争,且凶犯如此肆无忌惮,若是没有一两张护身符贴在身上,哪里敢如此嚣张。所以说法司就算查出来也未必治得了罪。 便听李归尘淡淡道了句:“浑水自然要大家都来搅一搅才好。” 这样就没有人需要担责任。 “自修陵那事之后,也看得出上面移了心思,说是宽厚,换个嘴可就说成优柔了……前两日来来回回查了,这王况如何能提拔到文选司?陵宫那一桩案子礼部可是没少出力,王况那时人正在礼部,你说这不明摆着嘛,谁得了便宜。”张渊含着话,声音压得极低。 蒲风听这话便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所谓党争的确是为了储君废立之事,而这案发的三家和西景王九成脱不开干系,且受了他极大的好处;第二,张渊多半知道李归尘原来曾在朝中走动,这事儿在蒲风心里已坐实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