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你我相伴多年,”秦王温柔道,“装不了的。” “我,我有话说。”严江哀求道,“我能说的……” “阿江素喜以真话误人,寡人不听你讲,”秦王政笃定道,“不如吾猜,你来答?” “……” “呵。” …… “别、别,我说就是。” …… 一番问答下来,严江气息奄奄,人事不知,秦王细心地抱他去后厅洗浴,那人倒在怀里,从头到尾都未能惊醒来。 秦王低头在他唇上亲吻数息,给他搽了头发,将人抱回榻上,坐在他身边,凝视许久,神色却难得地阴沉下来。 与阿江对话还在他心头回荡。 “三世至万世,便是只传二世,对否?” “寡人在世时能镇压天下,一去便二世而亡,必是未能及时安排后事,对否?” “大秦之军,未能救国,是有权臣为乱?” “阿江,你预见之天下,可有你在?” 这是他问过的所有问题,其中有最后一个,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也是这最后一个答案,让他这些日子心中的焦灼与愤怒,全然平息下来。 阿江对他的爱,比他想像的更深。 所以,这一路上,才会想尽办法告诉他。 秦王思及此,骄傲了好一阵子,这才默默把朝上众臣回顾了一次,权臣之一不必想,李斯必是其一,此人有大才,也最得他倚重,但只是一想到这人比他大二十有余,却那般能活,便甚是不悦。 但仅有李斯,定然还不够,中枢之中必有近臣为乱,才能灭去边军统领,难道是蒙毅?不然,蒙毅虽掌玺印与禁卫,却是自己看中的丞相之才,已经准备让他进入朝堂。 那么,便是自己准备提拔的赵高? 不错,当年初见阿江时,他自称姓赵,阿江误会他是宦官,立时便起了杀意,让他两的初见甚是狼狈。 赵高与李斯勾结,如是观之,必然未立自己心仪之子,而是选了无能之君? 如此一来,朝堂必然动荡,以李斯之心胸,自己这些的重臣,恐是难留几人,就给六国可乘之机? 那么…… 秦王政一时得出让自己火气甚大的结论,他死之后必然没有两年,秦国就步了六国后尘,自己一番苦心经营,当都被给别人捡了便宜! 他跟在阿江身边时,曾嘲笑西方亚历山大不会经营后方,但若真有此事,那么,秦国比那马其顿当也未好到哪去,甚至自己的后代子嗣,也当如亚帝那般被屠绝一空。 真的是……荒谬!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平息了心中怒火。 他躺下身,抱着阿江压压惊,甚至学着阿江,埋在他发丝里深了一口,终于有些明白他为何那么喜欢吸陛下了。 果然,很舒适,让人安心。 - 严江睡了一天一夜,才被饿醒。 起来时,腰背像被折了一样,以他的身体素质,整个韧带都是崩伤的酸痛感,可想而知昨天折腾的有多狠,更不必说身后的异样了。 妈的亏大发了。 他想掐身边的秦王泄愤,然后看到案上的陛下一脸无辜地将头转一百八十度,甚至还歪了下头,灭灭了两声。 它在问,阿江你醒了? 气不起来了,严江虚弱地躺回去,整个人滩在一张人饼:“罢了,这回算你赢了,我认。” 他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而且,这次是自己送上门的,将作茧自缚这个成语演练的淋漓尽致,自己挖坑埋自己,都怪不到秦王头上去。 更重要的是,就像他不会触碰秦王底线一样,而秦王做的事情,离他的底线也很远。 甚至都扯不到逼供上去,这家伙已经自信到用那么一点线索,就能解完整个迷局的答案了——应该不和事实区别不大。 他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铁头肯这么问,是相信他的话。 这么多年了,有人能分享,还不是自己主动说出去的,其实反而安心了。 “如此要事,阿江大可以直说,何必几番迂回暗示,”秦王懒懒地从他身边支起身,微微勾起唇角,“寡人何曾不信你了?” 严江轻哼一声:“你素不信白送之物,必要自己夺来,才会安心。” 一个帝王的权利生死之事,已经触及他的根本,简单的言语,根本就打动不了他,他就算说了,秦王也不会全信,与其在两人之间留下隔阂戒心,不如不说。 秦王政缓缓伸手,勾起他一缕黑发,眉眼之间,都是散漫的笑意:“能夺得阿江之心,让吾甚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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