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跪坐在她对面,右膝隐隐作痛,神色却如常:“您想做什么?” 景王妃盯着笔下的字,柔声道:“你觉得母妃想做什么?你有要好的朋友,母妃感激她们的照顾,请来奖励一番,如是罢了。” 景熙深邃的眸子里突起一丝波澜:“儿臣摔下山坡是自己不小心,不关她的事。” 景王妃一笑:“母妃可没怪罪谁,还是……你觉得其实母妃应该要怪罪谁?”不等景熙回答,又轻轻柔柔地说道:“知道你喜欢那小丫头,她挺可爱的,母妃也喜欢。” “母妃……” 景王妃写下一个大大的熙字:“放心,夺你所好这种事,母妃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下午,景熙与林妙妙、宁婉倾一并回了林家,姚氏已从林焕之口中得知了林妙妙与景熙跌下山坡的事,把林焕之狠狠地骂了一顿,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走捷径,这下好了,把人摔了。之后听门口的小厮说三人被接入王府,姚氏猜是人家父母担心了,把孩子叫回家瞧瞧,只是为何连妙妙与宁婉倾也一并叫了去,大概……是想了解事发经过? 了解事发经过后会不会怪罪林焕之? 前一刻还想把林焕之劈了的姚氏,这一刻竟替林焕之担忧了起来。 三人一回府便被姚氏拉着问了一遍,知道王妃没怪罪山庄的事,长长松了口气,又听说王妃待林妙妙极好,不由地对王妃生出了几分好感。 晚膳,姚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拿手好菜,刚嫁给林崇那会儿,林崇夸她菜做的好,她几乎天天往厨房跑,后怀了林妙妙,林崇不再许她劳累,渐渐的,做得少了。 “娘,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您要亲自下厨呀?”林妙妙望着一桌香喷喷的好菜,口水都差点儿掉了出来。 姚氏点了点她额头上已经结痂的小伤口:“也不想想是谁把你背回来的?”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林妙妙嘀咕,偷瞄了景熙一眼,景熙正在喝汤,汤汁晕染在他软红的唇瓣上,不知怎的,林妙妙想起了他给自己舔舐伤口的情景,脸颊一阵发烫。 景熙的目光落在林妙妙发红的脸上,爱妃在想什么,居然脸红了? 宁婉倾看看景熙,又顺着景熙的目光看向了林妙妙,有那么一瞬,她好似感受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林焕之被爹娘禁足,闭门思过;裴琅往返于私塾与林家之间,为今年的秋闱做准备;崔氏即将迎来预产期,不再出门;林崇在福州写了家书,道已接到朝廷分配的造船任务,正在筹集方案与材料,预计秋后开工;姚氏每日忙林府与店铺的事,抽空给傅望舒写了一封信,问她在青州过得如何,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她从京城捎过去。 景熙躺在床上养伤,林妙妙不明白他怎么不留王府养伤,非得来林家这种简陋的地方,而且明明她额头上的痂都掉了,他腿上的纱布还没拆。 “还疼?”林妙妙给他喂药时,问了一句,伤势因她而起,照顾他的重任理所当然落到她瘦小的肩膀上,连娘亲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知恩图报! 景熙面不改色地说道:“疼。” 林妙妙鼓了鼓腮帮子,怕疼当初还那么逞强? 三月底,宁国侯夫人做寿,宁婉倾暂时搬回家中,没几天,姚氏收到侯夫人的邀请。宁国侯夫人是宁婉倾生母,许是看在宁婉倾一直住风棠院的份儿上,才给了二人此等殊荣。 姚氏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除林侧妃生辰那一次,从未参加过权贵圈的宴会,即便是林侧妃宴请,也只有娘家人而已,侯府就不同了,宴请的几乎是世家名流,这放以前,姚氏做梦都不敢想。 要说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从前不攀附权贵,不过是知晓自己斤两,而今林家做了皇商,又与世子、宁婉倾有了来往,心里,多少生出了些底气。 那日恰好是林焕之解除禁足令的日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