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那里头有思念,有期盼,有希冀。终于有人耐不住,冲着往下头跑——“去他丨娘的吴王老贼!老丨子要回家!” 莫文武的思绪有几分迟缓,阻拦不及让那人一路跑到了城门边,动手松开了卷着大铁链子的转轴。城门被缓缓放下,周围的将士亦没有阻止,他们同样在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防守自己最亲近的人。 张瑞阳听着城门落下的吱嘎声,心中终于踏实下来。握住掌心的锦囊,他对沈淑窈愈发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将她看做神祗,满心都是敬仰和臣服。 他就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有个典故叫“四面楚歌”,另有一出“锦囊妙计”的好戏。沈淑窈从小听沈安侯讲睡前故事,不知积攒了多少前人的智慧。一点点算计,加上一点点运气,却让她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一举决定了这场战役的胜利。 踏过吴郡城门,后头便一马平川。吴郡百姓在睡梦中浑然不知此地已经易主,而吴王殿下直到被匆匆赶来“护驾”的亲兵叫醒,都没听明白什么是“无力回天”。 “城门破了?怎么可能?!”吴王穿着华贵的睡袍赤脚踩在柔软的狐皮地毯上暴躁的走动:“咱们八万大军!就算一个个杀,那些暴丨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冲破他们的防御。是不是你们听错了?”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还是有人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孤王,故意放那些逆贼进城?” 亲兵首领亦是满头雾水,他与穆芸的疑惑一样,八万人不可能一点儿响声都没有的就败了。可等不及详细军报传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护送穆芸转移。 吴王到底不是个傻的,虽然暴脾气,也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待宫人为他换好衣裳盔甲,收拾了细软印信,他看看周围推开寝宫中的一排书架,里头竟是条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寝宫中的都是他心腹,一行人匆匆沿着密道逃走。同时被惊醒的许昌王却逃之不及,直接被张瑞阳带人冲破宫门,抓了个正着。 穆峥眼睁睁看着一群“暴民”三下两下将自己的护卫制服,为首一名书生打扮的人一步步向他走来。饶是他再如何自持身份,这会子也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等张瑞阳走到他面前时,他额上已经满是汗珠。 张瑞阳看着满脸慌张还强作镇定的许昌王,心中突然升起几分踌躇满志来。无论穆峥如何失势,终归是正统的皇家血脉,皇子龙孙。可如今这高不可攀的皇族却在他一个小小平民跟前微微颤抖,怎叫他不觉得自己凭空高大伟岸了许多? 好在张瑞阳是个脑子清醒的,只恍惚了一瞬间,便收起了不切实际的心思,而是耐心坐下来与穆峥“谈判”:“如今大局已定,王爷可愿到外头去宣布归顺我民丨主丨教,也好免了您的忠诚部下再做无谓的牺牲?” 许昌王犹豫:“吴郡之主乃是我叔父吴王殿下,我并无统领官兵之权。” 张瑞阳嗤道:“吴王走了王府里的密道弃城逃脱,却没通知你一声?你觉着他是信任你能守住吴郡,还是将你当了弃子?我如今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代表王府宣布归顺,我亦可给你优待,保你身后富贵。若是你非要负隅顽抗——也不过拖延些时间,给我们造成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罢了。” 他这话说的其实有些水分,毕竟京中八万大军,有大半都是吴王拥趸,如若真拼杀起来,两边儿还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可许昌王不明白其中关键,只当张瑞阳能带人悄无声息的冲击王府,便是已然全盘控制住了吴郡。再一听吴王都撒腿跑了,他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 穆峥懵懵懂懂的成了张瑞阳手中的提线木偶,那头胡将军才整齐了队伍准备反击,听到这命令也不知是该恼怒还是松一口气。吴郡安然的成为民丨主丨教和子弟兵的囊中之物,整个宣州亦迎来了新的开端。 而另一边,吴王才从黝暗的地道中冒出头,就被守株待兔等在这儿的张蔷给拿了个正着。一排强弓射击过后,吴王亲卫死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也负伤在身,根本挡不住张蔷带来的彪悍仆从。穆芸气的连喊“逆贼!”张蔷却洋洋得意,大笑着自己拿了他当投名状,定可以被封个大官当一当。 然时也命也,张大人满怀希望的带着吴王回吴郡,为了节约时间还找了艘船走水路。可龙江向来是风平浪静,偏这天夜里狂风大作,竟是将整个船队都打翻在湍急的河流之中。 有侥幸的兵士逃出生天,却再也找不到张大人的身影。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