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倒在地上,甚至能让身后的同胞绊一跤,再被后头的人踩踏上去。 左边不行,右边也不行,往前冲是顺城的南门,可要撞开城门显然不是朝夕之功。索命的天罚依旧在落下,死神的侍者步步紧逼,他们绝望了,退却了,看看唯一的空挡,所有人再不敢迟疑,呼啸着往东北方向拼命奔跑。 身后响起的不知是风声还是恶鬼奔跑的动静,奴炎人不敢回头,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跑。“噼啪”声还在继续,黑衣的死神并未放弃对他们的追杀。又是一声巨响,又是火光升腾,热浪掀翻了几十人,尖锐的碎片割破了皮肉,奴炎人不敢停下,只能继续一直往前跑。 十数万人的佼佼雄师已经彻底没了他们的骄傲。失去马匹让骑兵们茫然和恐慌,他们像一群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被身后巨大的危机感驱逐着奔跑,不停的奔跑。他们已经分辨不出方向,只能在黑暗中乱窜,直到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终于绝望的俯地大哭。 “不,我们能逃走。丢弃火把,顺着河岸往两边跑,我们分散跑。” 有人大声呼喊,随即被火光吞噬。但他的声音到底拯救了仓皇的奴炎人,他们将火把扔进河里,与夜色融为一体,也不管身上依旧淌着血,脚底被碎石头割破,拼尽所有的力量继续奔跑。 只要继续跑,只要还能跑,就有活下来的希望。所有人心中唯剩下这一个信念,而陈晨已经打起了旗语,让所有热气球停止追击。 奴炎人已经跑散了,为了三五个人浪费一个炸丨药丨包实在不是个划算买卖。陈晨在心头叹息,可惜自己没有足够的人手。否则在碧流河上下游再埋伏些兵力,甚至不需要火铳队,只用些弓箭手就能彻底消灭这群奴炎人。 热气球慢慢回到之前的战场——奴炎驻军耀武扬威的营盘正上方。火铳队一人两百发子弹还没打完,他们吊篮里的炸丨药丨包也还剩了几个,而奴炎人已经完全没了踪迹。 地上是无数尸体,有死在秀川军士手里的,也有的死在自己人的疯狂中。冉云吹响口哨收拢部队,找回了他们拴在半里地外的小树林里堵着耳朵蒙着眼睛的马儿,两百人轰隆隆的往这边疾驰。 站在顺城南门城墙上的李将军他们已经彻底吓傻了,守城的将士们也彻底傻了。陈晨让战友们将热气球驾回坞堡,自己背着个三角翼跳了下来,熟练的调整着方向,正好落在城门前。 冉云也同样让骑兵们原路返回,自己策马走到陈晨身边。他俩一齐抬头看看面容模糊的守城将军,又有些无奈的看看面前紧闭的城门——怎么友军都到家门口了,就算不列队迎接,也不用这样拒之门外吧?他们会很尴尬的啊。 好在城楼上的李将军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李小郎君亲自摇动滚轴放下吊桥迎他们进城。他谦卑的走在陈晨和冉云的身侧,躬身给他们引路。在他的眼中,这两位早已不是与他一样的肉体凡胎,而是天人转世,带着毁天灭地的仙法。 这般反应在陈晨的预料之内,而他和冉云也并没有解释的欲望。李将军见到他们是面色复杂,敬畏中带着感激,又隐约透出些提防。陈晨看他的样子便笑:“我和冉将军累得不行呢,好想洗个澡睡一觉。要么您先让人安抚百姓稳定军心,我在您这儿住一晚,明儿您想问什么我都告诉您,行么?” 李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让自家幼子亲自带他们下去梳洗安置。能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他们,在他治下安稳的入睡,至少说明大家不是敌人——这是陈晨有意透露给他的信息和态度。 葛副将是个爽快人,从震惊中缓过来后咧嘴一笑:“管他是人是鬼,只要能帮咱们杀奴炎杂碎,我就认他们是兄弟。” 施县令却比他们看的更明白,有些忧愁道:“他们这既是示好,也是示威呢。敢大咧咧跟着你家郎君走,就说明人家不惧我们。就算我们想要按下黑手,他们也有底气全身而退,甚至再给我们来个反杀。” 看一眼不远处依旧燃烧的火光,闻着空气中的焦臭味,李将军越发面沉如水。而葛副将却依旧大大咧咧:“人家都示好了,咱们为什么还要下黑手啊,又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再说了,将军一直都告诫我们,陈小郎他们不是朝廷命官,没有杀敌救国的义务,就算明儿大伙儿谈不拢,了不起就是各走各的路咯,难道他们还会把咱们怎么样?” “你就是蠢。”李将军伸手就给了他一下子,转身往城楼下走去。葛副将莫名其妙的转头看施县令:“将军这是怎么了?” “人老了总有点儿怪癖,谁知道他怎么呢。”施县令眼神飘忽了一瞬,也背着手往下走:“我还得得去城里巡视一番,看看百姓们是不是安稳,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