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念完先帝的圣旨,许昌王也从袖子里拿出一沓东西来,扬声道:“诸位大人可记得前不久圣人突然病重,昨日又莫名晕厥么?其实这都是太子的设计!”他将沈湛留下的书信念了一遍,最后满脸的愤慨:“这般奸佞狠毒之人,你们倒是敢奉他为主!信不信圣人若是醒来,第一个要诛灭的就是他与陈家!” 一个接一个的大雷把朝臣都弄蒙了,而楚府里头又被颤巍巍扶出来一个人,却是失踪了的林内侍。只见他脸色苍白,满面惶恐,一只手还捂着胸前,显然十分难受。许昌王便与众人解释:“昨日太子与陈贵妃被齐太医发现了阴谋,便干脆用药物迷晕了圣人,还威逼医博士做了伪证。诸位大人们将军们只管去找来医博士对峙,还有齐太医,整个太医署都知道是陈相将人掳走的。” 这倒是把昨日的状况全对上了,围观的大人们心中信了七八分,都面色难看的望着陈相。陈平哪里想到会被这两位给翻盘,而且手握证据言辞凿凿——光一个没死透又被救活的林内侍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您大约是从哪儿知道了这些秘辛被楚将军发觉,这才伪造了他通敌叛国的罪证想要灭口吧。”许昌王鄙夷的笑道:“亏您还是当朝太保,是大燮的丞相呢,这就是您作为百官表率的言行?如此黑白颠倒自私自利,您真的担得起这职责么?” 这几乎是指着鼻子叫骂了,陈平何时受过这般侮辱。可百官百姓士子就围在外头,他若是一着不慎,只怕要满盘皆输。这时候李相和张相也到了,两人仿佛毫不知情一般错愕的看陈平:“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陈平见到他们出现,便明白自己已是落了下乘,这时候唯有保住太子最重要:“此事并非我所为,更不是太子所为,而是沈湛那小孽畜做出来的事儿。他昨日发觉被齐太医看出破绽,便以武安公主和太子牵扯其中来威胁老夫,老夫一时情急,只能先发制人。” “所以你就将圣人毒倒了?好一个忠心耿耿的陈相爷!”许昌王冷笑道。 “臣是忠于大燮,忠于皇家,然而你们自己想一想,圣人这几年喜怒不定,多疑嗜杀,只要消息传到他耳中,太子一定逃脱不了被责罚。老夫虽是对不起圣人,但为了保住太子,一时之间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再出现父子相残的局面吧。” “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对圣人出手!”李相怒斥道:“那楚太尉通敌叛国也是你的算计吧?楚将军位高权重,一心征战羌戎和奴炎,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一壁说,外头的群臣和百姓一壁点头,陈平也没法再往楚怀身上泼脏水,索性都认下了。只他不忘将许昌王拖下水:“虽然我做了错事,但太子却是贤德的,之前他监国,亦是将政务打理的极妥当。却不知道许昌王如今出现在楚府,拿出先帝遗旨想做什么?您无才无德,非要搅和一个天下大乱才满意吗?” 官员们听了这话也是沉思,太子的人品和才能都是不错的,许昌王却一直被关着,想来圣人也没好好教过他。再者大家早站好了太子的队伍,突然改弦更张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天下太平朝廷稳定的,要是换了吴王和许昌王来,天知道又要怎么混乱一阵子。 陈相看了便知道自己的煽动有效,加紧了逼问道:“我还不明白两位王爷为何出现在楚府呢?可能给我一个答复?” 许昌王回答的滴水不漏:“昨夜不知什么人将我们掳出来,又给了我们这些圣旨和证据,让我们找楚将军商量。可惜等我们敲开将军府的大门,楚将军一家却不见踪影,反而是林内侍莫名其妙的被我们从角门边上捡到。” “楚将军不在?”陈平和李正牧大惊,也不顾不得许多,亲自带着人闯进去。然而事实上就是这样,除了些许一问三不知的杂役,整座府邸已经是人去楼空,许昌王便笑:“都说楚将军神机妙算,说不定便是猜到你们要来这一出,干脆自己先躲了呢?” 这回陈平是真的头痛了,楚家什么地位?楚怀什么地位?要是把他圈在京中,哪怕不愿与大家合作,至少也没威胁。可真让他跑了,无论是去边关还是回了平宁,只要他有发难之心,陈家便吃不了兜着走。更让陈平心惊的是,明明自己的人始终盯着楚家,却根本没发现里头有任何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说的简单些,不过是沈安侯和楚怀早就在各自府邸建了密室挖了地道以防不时之需。他们做的巧妙,又是花费数十年功夫慢慢完成的,根本没有被人察觉。这回也是沈安侯前脚离开,楚怀就慢慢将自家下人替换成心腹,昨天夜里他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妻小和仆役们从各处入口离开,这会儿已经到了京城郊外,自有庄户们接应和送他们远走。 至于将吴王和许昌王弄到府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