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陛下这指派,我早就出门采风去了,哪里至于和一群小辈儿较劲。” 棉花育苗得在四月中旬之后,沈大老爷一头扎进庄子里训练角斗士去了。不过他也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仅一个月后,夺取冠军的人就变成了他的手下。 他赌瘾不重,参与角斗也只浅尝辄止,赢过便罢,只专心种棉花去了。去岁宫中存留的二十来株白花草共采集了六七百颗种子,沈安侯只将其中三分之二种上,剩下的作为补苗用。 等到角斗场胜出了第一季赛的冠军时,皇庄上的五六百株棉花已经长的葱葱郁郁,能看见不少花蕊了。因沈安侯在部队时学过这个,无论打顶摘心还是浇水施肥都做的得心应手,让庄子上的庄户们看的咋舌不已,完全没想到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侯爷能做到的。 沈侯爷除了种棉花,闲暇之余还一路掉进了钱眼里,满京城的谋划着开铺子。他是府上掌权的大老爷,正三品的郡侯,虽然身上没个实职,可京中无人不知他后头有的是靠山,无论是楚将军还是陛下都纵着他呢,谁还敢暗中给他找麻烦? 便是御史们都懒得多言了,反正除了一条不痛不痒的“与民争利”外,他们也拿不到其他什么把柄。京中哪个官员没几个庄子铺子的?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就这么一路绿灯的,沈安侯将府上的白瓷和青花瓷给拿了出来。前几年因产量不稳定,沈家楚家也用个稀罕,并没有将此物普及的想法。可如今都过去三年了,沈大老爷就等着自己散出去的人找出煤矿或是石油好做玻璃呢,瓷器什么的除了家中用的定制产品,其余可以大量生产的统统都甩出来换钱。 他这铺子在东市西市各有一间,其中西市那家就直接打了个招牌“瓷器”,卖些盆碗小件。里头的东西或有瑕疵,但不影响使用。这边的定价也不高,胜在薄利多销。 而东市那间“水天一色”便是面对富贵人家来的了。虽说在沈大老爷并林菁看来只是普通瓷器,可对于这个工艺极其落后的时代来说,一整套色泽均匀洁白无瑕的茶具都是可与而不可得的。更不要说青花优雅,彩瓷艳丽,无论是花瓶还是摆件都让人赏心悦目,自然也就忍不住慷慨解囊。 水天一色里头的物件儿定价不低,若是想要做定制更要翻出一倍的价钱,还得老实排队等着,什么时候家内坊得空了什么时候给做。便是这样也有不少人家心甘情愿的掏钱,毕竟高定才叫有面子啊,用大路货的可别显摆自己家世贵重了。 瓷器店的生意红红火火,皇庄上的棉花也正式进入花期。不过等到棉铃成熟和采摘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只吩咐庄户继续整枝打杈保证通风和透光。 庄户们哪里还有质疑他的,看着这白花草变得矮小却粗壮不少,结出的果子也多出十几倍来,早就已经心服口服。连陛下听说后都对今年的棉花产量十分期待,不过他也记得沈安侯说过前三年以育种为主,开始盘算自己还有哪些皇庄空着可以拿来耕种。 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如今京中风头最盛的唯有女儿街和角斗场。随着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女儿街又往外扩了一大截,多出十多间铺面来,其中不少按照林菁的建议做了成衣和针线的生意。女儿家哪有不做针黹不爱美的?京中的姑娘小姐们得空就要来街上转一转,吃些小食看场戏,回家时手里大包小包的衣裳玩器,就是不知道养家糊口的老爷们是不是肉疼自己日渐干瘪的荷包。 不过大老爷们自己也没少花钱,无论是两个铜板在角斗场看半个时辰的比赛,还是花钱下注玩个心跳,隔三差五的积少成多,也不比夫人们节约多少。苏家苗家和秦家赚钱赚的开心,书生贾明作为运筹帷幄之人也没少拿红利。如今他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寒门士子变成了勋贵公子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他为人谨慎低调,依旧保持着谦逊和冷静,让三位公子对他越发倚重。 还有不少人以此攻讦沈大老爷:“沈侯爷的金台庄本也可以做成这般局面,偏他只关着门不让人进。如今可好,大伙儿且不稀罕他呢,就是不知道他庄子上那些球员可还坐得住?” 坐得住坐不住的另说,沈侯爷乐得自己不被人盯着,否则如何闷声发大财?反而是浮云间的书生们听了嗤之以鼻:“沈侯爷如此高雅之人,你等粗鄙凡俗如何能懂?且看你们的野蛮斗殴去吧。” 就这么着,士子书生和勋贵公子差点没吵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