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两息、三息…… 谢成韫被闷醒,剧烈挣扎起来,被唐肃死死按住。 力气越来越小,渐渐停止了挣扎。 唐肃猛地将谢成韫的头从水中扯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谢成韫呛了几声,睁开眼,对上唐肃如刀的冷眸。 “不是!”唐肃一把又将谢成韫按进了水中。 第二次,第三次…… 仍然不是。 唐肃双眸充血,陷入疯狂。 这次的时间比前几次更久,久到谢成韫没了一丝一毫的动静,才将早已失去知觉的人拉了起来,抱入怀中,一身冰凉冷硬,像极了前世的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赶紧给怀里的人渡气,一边渡气,一边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怀中人的眼睛。 终于,怀里的人猛地吸了口气,一阵剧烈的咳嗽,睁开了眼。 看着他。 那目光,迷茫似痴儿,天真似麋鹿,娇憨似稚童。 她动了动唇,娇娇糯糯地唤道:“肃哥哥。” 唐肃骤然松懈下来,眼眶微湿,一把将人紧紧箍进怀中。 “肃哥哥,我好想你啊!”娇娇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亲了亲怀里的人,“我也想你。阿韫,哥哥已经替你备好了嫁衣,我们明日就成亲,以后,再也不分开。” “嗯。” 第84章 (八十四) 唐肃将谢成韫打横抱起,走出铜铃阵。 “唐公子。”何涛看向唐肃,“公子所托之事,贫道已办成,这便告辞了。” 唐肃抱着怀里的人,微微朝何涛点了点头,道:“多谢道长鼎力相助。不过,明日便是在下的好日子,道长若是没有分外紧急之事,不若等明日喝过在下的喜酒再走,也算聊表谢意。” 何涛将手中的拂尘一甩,另一手屈食指,轻声持诵一句“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面上露出一个会意的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贫道在此贺喜唐公子得偿所愿。” 唐肃愉快地笑了笑,抱着谢成韫大步离去。 进得屋内,将人往床上一放,揉了揉谢成韫乱糟糟的头发和水渍未干的脸,吩咐侍女道:“去备水,夫人要沐浴。” 谢成韫坐在床沿,双手撑在两侧,歪着头,踢了踢腿,笑盈盈地看着唐肃。 唐肃一转身,便对上她如沐春风般的笑脸,向来冰冷如霜的面上不由得也染上了笑意。走上踏板,坐在她身边,将人抱过来放到自己膝上。 “阿韫。” “嗯?” “哥哥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怀里的人娇声一笑,道:“肃哥哥问便是。” “你十岁那年的生辰,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还记得?” “记得呀!” “是甚么?告诉我。” 怀里的人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沈周的《烟江叠嶂图》。此图还是肃哥哥带阿韫出去游玩之时偶得。” 唐肃摸了摸她的耳鬓,“阿韫可还记得,那次带你出去游玩,我对你说过的话?” 怀里的人垂下头,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的耳根泛起了桃红,“阿韫乖,别害羞,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肃哥哥说,天上地下,从此只我一人,让我答应嫁给你。” 如寒星般的双眸中泛出一刹精光,随即消逝,唐肃紧了紧怀抱,亲亲她。这是独属于他们的过往,至此,怀里的人便是他娇养大的阿韫,他信了七八分。 “公子,浴桶已备好。” 唐肃将谢成韫放下,“去洗洗罢,看你,浑身脏兮兮的。” 她嘟起嘴,“脏兮兮还不是因为你!” 唐肃悦然笑道:“怪我怪我,娘子息怒。” “还没成亲呢!谁是你娘子!”她又红了脸,逃进了净室。 屏退侍女,谢成韫开始宽衣解带,衣衫除尽之后,坐进浴桶之中。不经意地一低头,眸中泛起一抹疑色。 在她的心口之处,赫然竖着一条伤痕,长度约莫半截小手指,看上去像是新伤,结了一条细细的浅粉色的痂,宛如用朱笔画上去的一条细线。 疼倒是不疼,没甚感觉。伸手摸了摸,也无异常不适。 她眨了眨眼,心中有些迷茫,奇怪,这伤痕是从何而来?哎,不管了不管了,等下沐浴完,再去问问肃哥哥便是,他定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舒舒服服地洗完,穿戴完毕,走出了净室。 唐肃还未走,仍在房中。 她朝唐肃走了过去,“肃哥哥。”正要开口问他,自己胸口伤痕之事。 丁媃一掌将门推开,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直陪着笑脸的唐稳。 “母亲?” 丁媃冷着一张脸,轻蔑地看了一眼谢成韫,“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唐稳连连道:“夫人,有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