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响起空见的声音:“施主,你就不要为难小僧了,还是快些回去罢,师父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谢成韫开口:“空见师兄,是我,我找师父。” 很快门开了,空见一见是谢成韫,讶道:“怎么是你?”说完看了看门外少女,叹了口气。 谢成韫道:“我是来向师父辞行的。三年期满,我今日就要回去了。” 空见道:“你进来罢。” 谢成韫对元冬道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便跟着空见进了禅院,空见把门重新合上。 进得院中,一眼便瞧见虚若,仍旧一身黑色僧袍,正坐在石桌旁与人对弈。虚若对面坐着一位白袍老和尚,白眉长垂,双目炯炯。 谢成韫走近一些,静静地驻足旁观。 虚若薄唇紧抿,俊朗的一字剑眉拧成一线,气息有些不稳,显出一丝意乱心烦。 反观那老和尚,则一脸悠然,成竹在胸地捋着自己的长眉。 棋盘之中,虚若大势已去。 老和尚突然双手一摊,道:“没意思,不下了,不下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虚若一窒,窘道:“师父……” “改日罢。”老和尚摆摆手,慢悠悠起身,“等你心无旁骛之时我再来找你,今日就算了。” 老和尚眯着老眼瞅了瞅谢成韫,对虚若道,“这门外还站着一个不肯走呐,怎的这儿又杵一个?” 虚若赶紧解释道:“师父,她便是上回说的那个赢了我的丫头。”又对谢成韫道:“还不见过戒嗔大师!” 原来是伽蓝寺的方丈戒嗔大师,谢成韫连忙跪下磕了个头,道:“谢成韫见过大师!” 戒嗔笑呵呵对谢成韫道,“起来起来,老和尚不讲究这些虚礼。能赢你师父的人可不多,老和尚常在他手里吃瘪,可算是有人替我挫挫他的锐气了!” 谢成韫前世一心痴迷于剑术,不理俗事。她如今所能记起的与前世有关的人和事,大多是唐楼的不经意之语。记得唐楼曾言,伽蓝寺的戒嗔大师是位得道高僧。 听得戒嗔对虚若道:“她已在你门外站了一天一夜,逃避并非明智之举,你既身在佛门,当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道,度人亦是度己。我看你还是与她说清楚做个了断为好。” 虚若道,“并非我要逃避,实乃她自己不愿放下。该说的,从前早已说得一清二楚,再纠缠下去只会牵扯越深,令她越发放不下。” 谢成韫默默听两人打机锋,心中也不好奇,她本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 哪想戒嗔却硬将她拉进这浑水之中,他摇了摇头,对谢成韫道:“也罢,你师父既然收了你这么个俗家弟子,就让你去替他了结这段孽缘罢。” “我?!”谢成韫欲哭无泪,她只是来道个别而已啊,得道高僧也爱管人家的闲事么?她苦兮兮道:“这事儿我不会……” 戒嗔捋了捋眉毛,“不打紧,我教你几个字。” 谢成韫竖起耳朵。 戒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悠悠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谢成韫顿时傻眼了,大师您真的是得道高僧么?! 戒嗔冲瞠目结舌的谢成韫挥挥手,“快去快去,早点了结也好早点让你师父收心,老和尚我好不容易逮着他下回棋!” 谢成韫苦哈哈地走出去。 那女子仍是痴痴站在原地,一双翦水秋瞳之中雾气蒙蒙。 谢成韫走上前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m.ZZwtWX.cOm